翻了个白眼直接不理他,转头看向姚广孝:“予兵部九千万,若何?”
“四海皆平。”
姚广孝没那么多废话,他知道朱棣要听什么:“银两足备,大明兵锋所指,皆是汉土,寇所住,皆是吾乡!”
“好!”
户部、兵部的答案朱棣拿到了。
礼部、工部是苏谨管着,人不在也没法问。
他将视线转向管着吏部的徐增寿:“你怎么说?”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徐增寿如何不懂?
他没有文人的那些弯弯绕,更何况本就讨厌方孝儒,自然也没什么好话:
“臣以为夷三族处置不妥!”
“哦?”
朱棣笑笑:“那你讲讲,应当如何处置?”
徐增寿一字一顿,几个冰冷的字从他齿间流出:
“夷-九-族!”
哗——————!
闻言,群臣顿时激愤!
这处置也太狠了!
自大明建国以来,就没听说过这么杀人的!
哪怕是洪武爷那么狠,也没逮着一家猛杀啊!
这不是让人断子绝孙吗!
“不妥!”
“方孝儒犯错,夷其三族已是极狠的处置,当能起到以儆效尤之用,何必赶尽杀绝!”
“不错,方先生不过是贪墨了些许银两,又没杀人越火,何必如此狠毒?”
“徐大人,我看你是想趁机公报私仇,借机生事!”
“陛下,臣要弹劾徐增寿,身为吏部尚书却不秉公办事,难以胜任如此重责!”
有人更是冷笑:“徐大人,这么多年尔手脚就一定干净?若查出尔贪墨,是否也要夷尔九族!”
话音刚落,顿时盛身边的人赶紧捂住他的嘴:“说什么呢,你不要命了!”
那人这才惊觉,赶紧抬头看向朱棣。
果然,朱棣的脸已黑如焦炭。
徐增寿可是朱棣的大舅哥,你要夷其九族,岂不是连陛下都要杀?
咋滴,你要造反啊?
那人自知失言,赶紧跪下:“陛下,臣不是那个意思,臣只是一时激愤,口不择言。”
朱棣淡淡扫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他转头看向那个,说方孝儒不过是贪墨了一点银子的御史:
“贪墨了一点银子?”
朱棣面露冷笑:“你可知你口中的这一点银子,能活多少大明百姓?”
“你可知你口中的这一点银子,能为大明军队,增加多少武器?”
“你又可知你口中的这一点银子,能让北伐的大明好儿郎,少死几许?不使忠魂埋骨他乡!”
那人被骂的讷讷无言:“这...”
“你不知道!”
“尔等只知在这朝堂之上咽咽吠吠!”
“尔等只知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全然不知底层百姓疾苦!”
朱棣越说越是激动:“你们见过百姓无食,只能刨树皮吃吗?”
“你们知道灾民吃不起饭的时候,甚至易子而食吗?”
“易子而食,史书上不过区区几个字而已!”
“但你若是亲眼看到,你的孩子被端上邻居的餐桌,你还有脸说出‘仅仅一点银子’这几个字吗!”
“尔口中的‘那一点银子’,却是无数百姓之家,能活下去的救命稻草!”
那御史被骂的不敢吭声,唯唯诺诺的跪在殿中,只能连称有罪。
“方党贪墨了那许多银两,又变相害死了多少无辜百姓?”
“又有多少百姓因他而绝户!”
“尔等却厚颜无耻为其求情,称其未曾杀人?”
“在朕看来,他方孝儒就是屠夫!”
“朕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若此等灭族恶魔不绝户,朕就无颜坐在这个皇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