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口宣佛号,笑而不言。
自江南贪墨案破获以后,陛下对苏谨迟迟不回京的事一直颇有怨言。
太子因此都挨了好几顿胖揍了。
本来就‘略显’肥胖的身子,都显得更加臃肿起来。
但这苏谨做事,除了陛下说的还能听两句,他们这些人可管不了,也不敢管。
别人可以拿官职压人,拿规矩说话。
但苏谨这家伙,你把他逼急眼了,那可真是说撒丫子僚,就撒丫子僚,一点磕绊都不带打的。
没见陛下都干生气,没脾气?
“走吧,回宫吧,这味道实在有些上头。”
黄俨垂头应是,想说什么却没敢说。
他有心想提醒陛下,出宫之前您老不是说,也要去砸几个过过瘾?
咋又不去了?
但他心里清楚,能顶着如此巨大的味道干这种事的人,得无聊到什么程度?
很明显,陛下很忙,没这么无聊。
“告诉纪纲,最后再让他们玩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以后,朕不想再闻到这个味道。”
回宫的路上,朱棣暗骂自己是不是闲的?
好不容易给自己请了个假,今日不朝。
不好好在宫里待着补觉,非跑出来闻粑粑?
他娘的,老子的脑袋难不成被苏谨踢了?
刚到宫门,就看到无数大臣捂着鼻子聚在那里,愁眉不展。
朱棣奇怪:“今日不是不朝吗?你们聚在这里做什么?”
任亨泰看着朱棣,欲言又止。
他已经顾不上质问陛下,您不是说身子不适吗?
咋还跑出来遛弯了?
他看看大中桥的方向,再瞧瞧朱棣,良久苦笑开口:“陛下,臣求您一件事。”
“爱卿但讲无妨。”
“臣等只想求您,让苏大人收了神通吧...”
朱棣被整了个大无语。
他自己也被恶心的够呛,闻言摆摆手:“朕已命纪纲去处置此事,爱卿放心。”
一群大臣呼啦啦的跪倒在地:“谢陛下隆恩!”
大明非大典时,臣见君不必跪。
但这次大臣如此主动自觉的跪拜,可见其心中之感恩,以及对苏谨之愤恨。
若不是深怕弹苏谨弹的狠了,招致反噬,将自己划入方党一列,这些人今日能骂死苏谨。
“既然都聚在此,那...随朕来吧。”
纪纲‘无限扩大化’的抓捕官员,朱棣不可能不知道。
他放任纪纲去咬人,不过是想借此达到自己的目的。
君王做事,不可能只论错对,贵在权衡。
初登基之时,首在安稳朝堂,平定天下。
但如今皇位已固,自然要施展自己的抱负。
要施展抱负,靠的可不是自己和苏谨几个人,而是需要一个稳定的内政。
这个内政,不仅仅在六部,最重要的是地方。
地方基层不稳,他的旨意别说乡下,怕是到了府一级的衙门,就消饵无形了。
但如今该抓的已经抓了,剩下的工作就是‘收网’。
再让纪纲这么玩下去,国家就该大乱了。
回到奉天殿,朱棣也不废话,直接看向群臣:“诸位爱卿说说吧,方孝儒贪墨案,该当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