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人此言差矣”,许圭忍不住反驳:
“有没有本事,总要请出来问问才知道啊,您说呢,赵大人?”
赵爻却有些犹豫:“一个告老的仵作,他所作的验尸案宗,恐不能作为证据吧?”
“为何?”
许圭不乐意了:“只要他能拿的出依据,为何不能采信?”
“办案要合乎规程,岂容乱来?”
“办案要的是真相,岂能因规程而错失真相!”
“许大人,你僭越了!”
严世奋怒斥:“此案既由赵大人主理,你便应听从赵大人安排!”
“别忘了,你我不过是协办此案,岂能喧宾夺主?”
许圭也怒了:“严大人,你一直阻挠办案,难不成是有什么私心不成!”
“胡言乱语!”
严世奋仿似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没蹦起来:“许大人,我敬你是御史,一再多所忍让,但你切莫血口喷人!”
许圭还要再说,赵爻忽然怒斥:“够了!”
他看向许圭:“本官办案自然有自己的分寸,尔等都别说了!”
“还有,许大人。”
许圭一愣:“在。”
“你主职乃巡田清丈,并非查案,还望你有些分寸,莫要干扰本官办案。”
虽然不乐意,但许圭只能泱泱不乐的抱拳称是。
一边的仵作有些纳闷。
这几位大人不是为了查案而来吗?为何却不愿自己请师父出手?
隐隐中,他也觉得这件案子背后有些不对劲,赶紧低头不再说话。
赵爻再次扫视一遍尸体,准备暂时结案,请提刑司接手。
忽然,门外传来声音:“哟,小卫子啊,今儿这义庄怎么这么热闹,活人比死人都多?”
仵作一愣,旋即露出喜色:“师父,您老怎么来了!”
言毕,三步并做两步向门口跑去,没多久搀着一年过花甲的老人进来。
“师父,这几位是查案的钦差大人。”
“哦哦”,老头似乎有些老眼昏花,眯了几人一眼,笑呵呵的说道:
“恕老朽年迈,不能躬身给几位大人行礼了。”
许圭连连摆手:“长者礼,晚辈不敢受。”
赵爻没说什么,盯着老者问道:“你就是他的师父?”
“不敢称师,小卫子不过跟在老朽身边学了几年而已。”
仵作小卫连连摆手:“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就是我师父。”
严世奋却没心情搭理这些,冷着脸喝道:“这里存着朝廷疑犯的尸首,无关人员还是尽快退出去吧。”
老仵作还没说话,许圭横了严世奋一眼,插口问道:“老先生,卫师傅说您有办法能验明尸首正身?”
老仵作呵呵一笑:“不敢确保,但却有几分把握能还原尸首面貌。”
“那可太好了,您...”
话没说完就被赵爻打断:“不行,他已非朝廷公职,所作结果不能作为依据!”
许圭正要反驳,老仵作却笑呵呵的拿出一道手谕:
“这位想必是管事的大人吧?那这份手谕您不妨先瞧瞧,看老朽有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