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以往见到大明恨不得纳头便拜的小鬼子,如今被大兵围境,居然没有什么表示,其中必然有异。
苏谨不是莽夫,他绝不能让自己的小舅子去冒无谓之险。
“陛下”,苏谨指了指他手中那本道德经:“臣有预感,江南的案子很快就有眉目了。”
朱棣眉毛一挑:“怎么说?”
“其实这件事说穿了一文不值”,苏谨笑笑:
“咱们只需要找到一个线头,顺着线头摸下去,很快就有结果。”
“那这个线头是...”
苏谨摇摇头:“目前还只是猜测,但只要给臣数日,一定有一个结果。”
“好吧。”
对苏谨喜欢打哑谜的毛病,朱棣早已见怪不怪。
“对了陛下。”
苏谨忽然想起什么:“这几日臣要出趟远门,礼部的事你去问路确,工部的事你问周伯康就好。”
“啥?你又要跑?”
朱棣略带不满,狐疑看向苏谨:“你不会一跑就不回来了吧?”
苏谨苦笑:“臣是这种人吗?”
朱棣认真的想了想,确信的点点头:“你是。”
被整了个大无语的苏谨,只好老实交代自己的去向:
“你不是想要尽快和倭岛开战吗?臣总要去前线确认一下情报吧?”
朱棣这才恍然。
前线打仗打的是什么?
首重情报,其次才是粮草。
有了情报,主帅才能尽快做出决定,怎么打,如何打。
不是说朱允熞和隋越打仗不行,但有一点小问题——两人并无统属。
朱允熞自不用说,皇亲国戚的藩王,还是苏谨的小舅子。
隋越呢?
他虽然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也没有分毫爵位在身。
但他却是苏谨的家丁。
如今,苏谨的家丁和学生,已是大明超然于外的一种身份。
他们无论官职高低,但一般的人还真调动不了他们。
有点客卿的意思。
即便是朱允熞,一旦仗打起来,他都未必能调动隋越。
况且,隋越带着的慎海卫海师,和朱允熞的永宁卫海师,本就分属不同体系。
一个是苏谨的个人护卫,另一个却是大明海师。
这前线啊,还真只有苏谨去了,才能真正管住这两个人。
就在苏谨起身准备离去之时,朱棣忽然问道:“谨弟,若许、童二人有事,当如何处置?”
苏谨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越动,就说明这俩小子触碰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哈哈哈哈”,朱棣乐了:“你倒是对他们有信心。”
“你放心去吧,这里有我。”
“臣,告退。”
苏谨刚刚离去不久,天边一朵乌云飘过,遮住了阳光。
天色忽然开始变得阴沉。
照进御书房的光线被乌云遮挡,朱棣的身影沉沉陷在阴影中。
一道精光穿过阴影,直直落在墙上的万国坤舆图上。
这是当年苏谨献给朱元璋的。
后来朱允炆看着心烦,碍于这是皇爷爷的遗物,才没有丢弃,只是锁了起来。
如今再次重见天日,挂在熟悉的地方。
朱棣的眼神随着大明的位置,在舆图上不停向外逡巡。
良久之后,一道威严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让马和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