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亚愕然看着远处如海般的反光,目瞪口呆。
虽然早闻晋王败家,拿琉璃给菜当屋顶,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大手笔!
这得...多少银子啊。
但朱棡心里清楚,这些琉璃顶子压根没花多少钱。
苏谨那小子产琉璃如甩籽,虽然成本并不算低,但比起琉璃的市价,可谓是九牛一毛。
甚至这批琉璃的运费都比成本高。
刘德全这时走了过来,在朱棡耳边低语:“爷,皇庄管事在前面候着呢。”
“嗯,喊他过来。”
没过一会,皇庄管事王德发小跑着过来。
王德发的血统半蒙半汉,是徐达北征带回来的俘虏后人。
他爷爷命好,没被一刀切了丁丁送进宫里当太监,留在皇庄做事,才有了他。
“奴婢见过王爷。”
“嗯,新粮怎么样了?”
陈亚和不少离得近的里正闻言,一个个赶紧竖起耳朵。
他们心里难免有些狐疑,难道这冬日里,还真能种出粮食来不成?
“回王爷的话,自从新粮种下,奴婢就一直住在棚子里,
直到昨日知晓王爷要来,奴婢亲自去地里验过,土豆和红薯都已经成熟,可以收获。”
“好!”
朱棡很高兴:“引路!”
“是,王爷请随奴婢来。”
王德发前面带路,很快就到了一个棚子前面。
走到近前,陈亚再一次被震惊到。
棚子的四面都垒砌着红砖,而一丈多高的顶子上,赫然琉璃满布。
透过琉璃,暖洋洋的日光洒在了棚内的土地上。
整个棚内仿佛与外面是两个世界,温暖和煦。
陈亚忽然惊觉不对。
即便日头再暖,屋内也不可能犹如春日啊?
等等!
“王爷,恕臣多嘴,这棚内难道烧着火龙?”
朱棡不答,看向王德发:“你是管事,不如你来说说吧。”
“是,王爷。”
王德发笑吟吟的看着陈亚:“陈大人,这些大棚里确实被地龙覆盖,在冬日最冷的时节,也能控制到合适作物生长的温度,此乃王爷之妙策!”
朱棡笑而不答。
这办法自然是苏谨想出来的。
他虽不想贪苏谨之功,但现在却不能说出苏谨,毕竟他现在可是名义上的‘钦犯’。
然而一边的里正们,此时压根顾不上在意什么琉璃、火龙。
看着棚内绿油油的秧苗,一个个眼睛都绿了,急的官话都不会说了,方言都蹦出来了。
“在四块森了?(这是啥了?)”
“外四(那是)...庄稼?”
“快不要撇扳机了,在几家能中哈庄稼(快不要吹牛了,这季节能种出庄稼)?”
“诶吧信,能不能冒冒了(我不信,能不能看看)?”
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叽叽呱呱的好不热闹。
乡人们从最开始的震惊,慢慢开始对这片庄稼充满好奇。
饶是朱棡在太原府生活了这么多年,听着这些乡间俚语也颇为头疼。
他大手一挥,声如洪钟:“好,既然诸位都如此好奇,不如就陪着孤一起,来见证这奇迹发生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