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羡安怎么可能不记得？</P>

现在的她，和五年前的她，变化是很大，但也不会认不出来。</P>

何况，上初中后他们就一直在同一学校，而她经常会去找傅景行，他又怎么可能没见过？</P>

只是，所有人都在告诉他，那是傅景行的小女朋友，他们这些小跟班不许靠近。</P>

只是，连他自己都还没活明白，时而被身体里那股奇怪的力量拉着走，时而又开始反抗，整天浑浑噩噩的，哪有多余的精力去关心别人？</P>

但在看到她一身伤的时候，他心底的怒意还是油然而生：“傅景行呢？有他在，怎么还有人欺负你？”</P>

沈念安笑笑，眼中像是自嘲，手依旧伸在他面前。</P>

看着早已被雨水冲湿的奶糖，他缓缓伸手接过，也对着她笑了笑。</P>

雨越下越大，到处都积了水，看着她湿透的头发和衣服，他一把拉起她，重新回到器材室。</P>

看到器材上的血迹，沈念安很快明白，他的伤是怎么来的。</P>

“他们为什么要打你？”</P>

顾羡安没回答，反问道：“那你呢？为什么不去排练？”</P>

他知道她要参加迎新晚会的表演，这些都是傅景行那些朋友说的。</P>

而此刻，那些人明明都在音乐教室排练。</P>

沈念安慢慢在角落坐下，扯出抹苦笑：“他们说，我唱歌难听，跳舞不会，乐器也不会，我不配。”</P>

事情显然不像她说的这么简单。</P>

但看她已经眼中含泪，他没再多问，只对她笑笑：“没关系，我会，我教你。”</P>

她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他们要弹钢琴，你会吗？”</P>

“那有什么难的？更难的我都会。”他随手往门口一指，“看，连这个都能当乐器。”</P>

瞧着那棵在风雨中飘摇的大树，她一脸不可思议：“树叶？”</P>

他笑着点点头：“如果你想学，我都可以教你。”</P>

说完直接起身走进雨中，摘了几片树叶下来。</P>

直到这时沈念安才注意到，他背上的衣服都破了，哪怕被雨水冲刷，也还能看到淡淡的血迹。</P>

回到器材室，他把树叶往嘴边一放，还真就发出好听的声音。</P>

她又惊又喜，一脸崇拜地看着他。</P>

他笑着递上片树叶：“试试？”</P>

她却没接，反而慢慢起身，走到他背后：“你的伤……”</P>

“没事。”他虽然一直疼得呼吸都不顺，却还是笑着摇了摇头。</P>

沈念安蹲下身，轻轻拉开他衣服上那个破洞。</P>

他瞬间身子一僵，不敢再动弹。</P>

“很深。”她似乎带了颤音，“得去医务室。”</P>

他继续微笑：“没再流血就行，等雨停了就去，没事的，不疼。”</P>

那是第一次，他不想在别人面前露出丝毫脆弱。</P>

“那……我先给你上点药吧，这个药，应该是可以的。”</P>

他好奇地转过身，看她从口袋里掏出瓶外伤用的药膏，顿时一脸疑惑：“你怎么还带着这个？”</P>

问完他就反应过来了。</P>

她身上的伤，不是第一次了。</P>

她没回答，只用湿巾擦了手，继续掀开他衣服上的破口，小心地把凝胶涂上去。</P>

很凉，也有些辣，顾羡安疼得直抽气，却愣是咬着牙没发出半点声音。</P>

她的动作也越来越轻，等涂完那一处伤口，又重新掏出颗干净的大白兔奶糖给他：</P>

“口袋防水的，吃这个，吃了就不疼了。”</P>

那是五年前一个小孩哄另一个小孩的话，但她似乎当真了。</P>

而在这一刻，他也当真了。</P>

他剥开糖，慢慢塞进嘴里。</P>

她继续帮他给其它伤口涂药，认真叮嘱：</P>

“还是要去医务室的，小的伤口这个药有用，大的那些不一定，而且，我没消毒。”</P>

他点点头：“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