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白晓听着自己的声音流淌，“我是白晓，不是白鸮。”</P>

白晓刚刚燃起的一点儿希望又熄灭了。</P>

她心如死灰地等待杉说话。</P>

现在，就算杉再怎么迟钝，都要开始审视她原本从未想过的另一种可能性。</P>

杉问：“你不是白鸮？”</P>

白晓很轻地笑了声：“当然。”</P>

杉追问：“白鸮在哪？”</P>

“走丢了。”白晓说，“不关我事。”</P>

“……既然你不是白鸮。”杉说，“之前我去找那只走丢的小鸟的时候……睡在客房里的也是你，而不是白鸮？”</P>

“当然。”白晓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开。”</P>

杉没有退后。她的额头冒出细微的汗。</P>

杉说：“我不能让你走。”</P>

白晓看她。</P>

“白鸮突然不见了，我……我没办法向长辈交差。”杉说。</P>

她双眼的瞳孔再度紧缩。</P>

杉低声说：“这款精神力提升仪器……可以让我的精神力短暂地提升入S级。白鸮……白晓。不论你是谁，我都需要把你带到长辈面前。”</P>

白晓叹了口气：“你做不到。”</P>

白晓差点给现在正在说话的自己跪下。天可怜见，就算她想跑，也不会是这么风风火火的跑……</P>

但杉已经抬脚，发起了第一次攻击。</P>

一晃眼，她之前一样穿着的，那双金属长靴的金属光泽就闪到了白晓眼前。</P>

白晓往后飞去。</P>

她短暂地飞翔了一瞬，再重重落在地上。</P>

杉脸上的表情变幻了几下，最终变成了茫然。</P>

“你……”她不敢置信地问，“你顶着白鸮的脸到处走，居然没有做任何身体强化？”</P>

白晓咳嗽着吐了口血。刚刚杉的攻击没有丝毫保留——但是她只有一部分内脏破裂和出血，连根骨头都没断。</P>

白晓在地上挣扎了下，坐起来抹掉嘴角的血。</P>

杉的脸色更加茫然：“你……只受了这点伤？”</P>

白晓没有说话。她的意识终于缓慢回笼，回到了自己的，这具已经被“敲打”过的身体里。</P>

剧烈，但尚且可以忍受的痛苦裹住了她。</P>

白晓摇晃着站起身。</P>

她没有看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的杉。</P>

白晓也暂时没有力气去思考自己刚刚那次暴走，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了。</P>

她只低声说：“我走了。”</P>

白晓走过杉的身侧。</P>

杉没有追上来。</P>

她疲惫地走过这条过于长的走廊，走进厕所里洗了把脸，把嘴角的血迹都洗干净。</P>

她对着厕所里的镜子发了几分钟呆。</P>

白晓走出厕所，走出研究所的大门，坐进白鸮的车里。</P>

机器人的声音响起：“尊贵的……”</P>

白晓疲惫地轻声说：“我想离开这颗星球。要怎么走？”</P>

机器人的声音微顿。</P>

它微妙地沉默了一段时间，才说：“距离本颗星球最近的星球为791号星球。请问您是否打算前往791号星球？”</P>

“……不。”白晓轻声说，“我想去距离这里最远的星球。越快启程越好。”</P>

“已为您搜索本日的剩余航班班次。”机器人的声音响起，“请问您是否打算前往本日剩余航班班次中，距离790号星球最远的307星系323号星球？”</P>

“好。”白晓抱住自己的膝盖，小声问，“我买得起票吗？”</P>

“当然。”机器人微笑，“请稍等，正在购票中……购票已完成。准备前往帝国飞船站。”</P>

半小时后，白晓跟着人群走进了飞船客舱。</P>

坐这一飞船的人不多。</P>

白晓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在这个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她的身体状态算不上好，卡里剩的钱也不多……但应该也能支撑她去323号星球了。</P>

逃吧。</P>

逃到另一颗星球上。</P>

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白鸮的地方……</P>

白晓将头靠在窗户玻璃上，慢慢地沉入梦乡。</P>

她的口袋悄无声息地动了下。</P>

九九探出脑袋，有点困惑地看了眼只有寥寥几个人的客舱，再缩回了白晓的口袋里。</P>

它也安心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