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澜摇摇头：“没有，世界意识就是世界本身，他可以是一，也可以是万，这次他用镜子的方式和我沟通，下一次可能就是路边的一个乞丐，再下一次可能只是一场雨。但是我唯一没想到的是，他也是一个意识。而意识就有共通性。”

点燃手中夹着的烟，燕澜缓缓吐出一口，站在一片狼藉中，缓缓地说：“首先可以确定的是，前来的这个意识有情感的存在，再加上系统判定任务完成，所以他所说的大部分是实话，起码在关于埃博拉历史方面，没有任何的隐瞒。”

“所以这个问题就出现了，我有预感这个存在对我有隐瞒，他太过于淡定，虽然无法对我下手，不过他既然存在情感，却没有让人感受出任何的波动，只能用这都是设计好的剧本来形容。”

燕澜又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我们复盘一下他说的话，最开始讲玩家和世界的对立，这些系统已经和我说了很多，可以判断是真话。后面说自己的来源，因为里面包含着埃博拉沉入地底的原因，这些也可以判断是真话。最后说神战的起因，我们把这个信息浓缩，找出最关键的一句话，神战就是高阶玩家和世界角力的那场战斗。这些也可以判定是真的。”

“尤其最后一句，小心系统。其实对于这种存在来说，这句话显得非常的多余且目的性极强，但是这句话也不可能是假的，因为如果是假的，就假的太明显。任何智力值大于二的人都会觉得这句话出现的很突兀。”

一支烟两口燃尽，燕澜摸了摸烟盒没再继续抽：“这么看的话，其实他的话都是真的，但是这时候就需要把视角从纵向变成横向。首先我们来思考完整度，他的话先讲明立场，再说明来意，再散发善意，给出帮助，最后给出自己的规劝。这是一套标准的谈话流程。其次思考对话中的细节，他话里唯一可能出问题的，就是自己来源这一段。大前提不会变，他绝对是世界意识中分裂出的一部分。”

把烟头丢到地上，拿脚踩了踩，看着它缓缓地变得透明又消失不见：“那问题就出在了时间轴上。他说的都是老故事，记忆这个东西，只要从一个躯体里出来，就不会有什么变动。这点可能别人不会理解，但是每次那个理智的我出现之后，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我都知道，这就很好的提供了一个思路。”

“系统对宿主不从逻辑反而从人性角度的分析感到困惑。”

“习惯问题，之前很多的事情从逻辑考虑根本思考不清，无论是当老师还是当心理医生，就像很多老老师都不会和你讲道理而是选择哄一样，谈恋爱和婚后关系也是一个性质，讲道理很多情况下没有用，还不如直接从心情方面入手。我之前总说的一句话就是，你在吵架之前先说一句，‘提前说好，我爱你，咱们现在吵架是因为心情不好都需要发泄，吵完之后谁也不许记仇，我就不信这架能吵到民政局闹离婚。’”

“请宿主收缩话题，我们在讨论关于之前的信息。”

燕澜捂住嘴略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下：“得出结论了啊，他是世界意识分裂出的情感没有问题，给出的情报也没有问题，唯一有隐瞒或者说漏洞的地方，就是他出现的时间。很有可能他不是几千年前神战的参与者，毕竟那时候玩家全灭，而且是通过系统允许的方式。世界意识在那场神战中得到了最终的胜利，虽然也因此陷入了沉睡，但是正常的世界中，他清醒与否之前那个意识也说了，并不重要。”

“那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之前世界的感情输掉后也随之消失，在这一次玩家出现后，新的情感被孕育出来，虽然继承了之前的记忆，不过他也只能从一些细枝末节来入手。”

“宿主的意思是？”

“现在我能当个人用了，进入黎凡特的时候我才二级，他帮我，值当吗？”

系统沉默了一会：“系统权限不足，无法从更高层面验证宿主说的话。”

燕澜摇摇头，朝着大门走去：“当然，这些只是想法，可能我想到的东西才是他真正想说的话，或者我的理解有些偏差，甚至可能只是我阴谋论了一下，那个意识对我并没有隐瞒。”

“该说说最后那句话，系统。他为什么要让我小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