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燕澜教会了亚瑟和安娜一些简单汉字的拼写，简易的四则运算，还有一些同别人相处时的基础礼仪。

午饭在阿道夫家里吃，晚饭一般都是燕澜一个人消灭掉亚瑟的存货，然后把他拉到玛莎太太家门口，喊一句蹭饭的人来了就溜之大吉。

玛莎太太对亚瑟没有办法，对于他这个一切的罪魁祸首能有好脸色才是为难这个老人家。

山中无日月，时间过得也快。

燕老师课堂开课后的第七天，燕澜看着面前正襟危坐的一对少男少女，笑了笑，对安娜说：“安娜，明天我就要和亚瑟出发前往南部地区，教给你的知识不多，但是我已经教会了你一些思考模式，请记住，才华可以成长，但是决定一个人上限的往往是他思考的方式，你现在的程度已经超过了这世界上大多数人，我期待着你以后的成就。”

安娜站起身提起裙子行了一礼：“感谢您这段时间的教导，燕澜老师。”

燕澜站起身，叫起旁边腰间没有佩戴直剑的亚瑟：“走吧，我们送女士回家。”

回去路上燕澜看着比他还要高的少年剑士：“准备好和我一起出发了吗？”

亚瑟看了一眼玛莎太太居住的屋子：“准备好和没准备好有什么区别？”

燕澜笑了笑：“没有。”

然后把亚瑟推进了玛莎太太家的房门，自己走回了亚瑟的家里，烧了壶热水，吃着剩下的面包。

回家后燕澜一番洗漱，通过系统辅助进入深度睡眠后又听到了那个缥缈男声。

“又见面了，燕澜先生。”

燕澜闭着眼睛，感觉到身体有些寒冷：“准备了这么多的恶意可不是招待朋友的好方式。”

“我想了你说的，我们之间的矛盾的确从根本上不可调和，你想从根本上抹去我，我有些恶意也正常。”

“我们只是想回收宇宙规则，并不是抹去你，请你分辨好其中的区别。”

“不行的男人还能叫男人吗？”

缥缈男声突然来了这一句。

燕澜有些茫然。

这世界意识好像不太正经。

“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世界意识先生，或者可能是女士？我只是一个系统挑选出的工具人，的确我的目的可能对你有无法挽回的损失，但是请你知道一件事，我们其实命运才是一体。”

也就是系统无法参与燕澜的梦境，否则它一定会说一句“这大忽悠又要开始了。”

世界意识想了想：“你可以直接叫我世界，我没有明确的性别，但是可能更偏向男性一些。还有我并不觉得我们的命运一体，我想活，你想让我死。”

燕澜心中一松，能沟通就有操作的可能，接着对世界说：“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不想让你消失，我只是想收回你现在持有的宇宙规则。我对系统来说更像一个打工仔，收回宇宙规则只是我的工作。”

世界没说话，等着他继续开口。

“事实上你不清楚一个事情，如果我死了，你也会被系统回收掉，那才是彻底的消失。如果我不死，大家都能好好的活着。但是如果我不工作，系统也会把我回收掉，然后你还是逃脱不过那个消失的命运。”

世界意识对自己这个横竖都是死的结局有些茫然，然后就听到了燕澜接下来的话。

“所以其实事情很明确，你把我弄死了，我就死了，你不把我弄死，你才有可能活。”

燕澜感觉到周身的恶意退却，世界开了口：“我使用世界权柄验证了你的话，是真的。你可以睁眼了，我没有必要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燕澜缓缓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亚瑟的床上。

身边不远处桌子上点着油灯，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看起来是亚瑟的模样。

但燕澜还是第一眼就分辨出了这不是亚瑟。

亚瑟虽然面瘫但是眼睛里充满了情绪，换句话说就是满眼都是戏。

这个长着亚瑟脸的男人却满眼的平静，古井无波像是看到了最开始的系统。

燕澜站起身往外看去，却没看到月亮也没有星光，只有一片最纯粹的黑暗。

他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坐在世界旁边，现在很想发个帖。

“怎么跟世界意识沟通，在线等，挺急的！”

世界缓缓开口：“那从你的话里能不能得出其实你嘴里的系统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燕澜摇摇头：“不是，我们的存活依赖于系统，没有系统就没有了我们。但是我们被创造出的目的不同，我更像收割的镰刀，而你是成熟的麦穗。但是你同时依赖于我，因为我如果死亡，你也会随之消失。虽然我在这三方里力量最弱小，但是其实你的存在最被动。”

世界古井无波的眼睛扫了一下燕澜：“我知道，但是不代表我会坐以待毙，事实上如果我只有死亡的命运，那我为什么不直接把你抹除，然后趁‘系统’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也对它造成一些影响？”

世界的身上开始弥漫着难以言喻的力量，燕澜脑子里当场闪过很多问题的答案，却还是笑了笑对世界说：“我说了，你并不是只有死亡一个结局。”

“何出此言？”

世界意识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