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日后,自有大儒为我辨经!!(1 / 1)

第127章:日后,自有大儒为我辨经!!呼!~湖面上,冷冽的狂风吹的愈急。帆樯如云的江东水师,距离岸边越来越近……放眼望去,犹如水中巨兽即将登岸,要将岸上的一切都吞噬掉!密密麻麻的巨舰战船上,黑压压的水师士卒,披坚执锐,杀气腾腾。主舰楼船之上,孙权回头望着身后浩荡雄壮的江东水师士卒,碧蓝双眸中,满是意气风发:“此番孤把数万江东水师精锐,带至合肥,就是要毕其功于一役……”“合肥城仅存的那些水师新卒,如今也全被刘子烈带走了,孤倒要看看,这次还有谁能阻挡江东取合肥!”优势在我!这次绝对优势在我!孙权心头振奋,眼下合肥城和一座空城也没什么两样。他堂堂吴侯,哪怕再不知兵,总不能数万江东精锐连一座空城都拿不下吧?当初大哥临终之时,说自己是守成之主。自己坐领江东后,六郡八十一州军民也说自己这个吴侯不通兵事。等这次自己拿下合肥,世人谁还敢再说他孙仲谋只能守户自保?!拿下合肥,尽取淮南地!而后借淮水之便,尽发江东水师北上,威震中原,开疆扩土!一念至此,孙权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这样的谋划,江东筹谋了何止一次?但只有眼前的这次机会,是距离江东谋划最有可能成功的一次!刘玄德、刘子烈父子也罢,曹孟德也好,他们在荆南整个你死我活,但最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终究是我江东!合肥入手只在眼前,荆南那边,想必公瑾他们也早已发动……合肥!荆州!都将为江东所有!到那时,江东的势力便会真正的横跨大江两岸,这是父亲和兄长都不敢想象的局面!他们没有完成的大业,终究是要在自己的手中实现了!“吴侯……”身侧的朱桓再次打断了孙权的幻想:“合肥毕竟是要地重镇,刘子烈虽然狂妄,但毕竟也颇晓军务。”“如此重地,纵然他无有重兵把守,也必定会在城内有所准备,这……”听朱桓再次老调重谈,孙权的脸色冷了下来,尤其是朱桓那句刘子烈“颇晓军务”,刺激到了孙仲谋那根敏感的神经,孙权:“怎么?刘子烈颇晓军务,我孙仲谋便不知兵么?”朱桓心头一颤:“末将岂敢!”“哼!”孙权一声冷哼,也懒得再难为他:“刘子烈现在所有的兵力都在荆南,即便他在合肥城有布置,无非是上千人罢了。”“我江东数万精锐在此,又有何惧哉?”朱桓还想再说什么,此时有士卒来报:“启禀吴侯,我水师已然靠岸!”终于靠岸了,江东离合肥又近了一步!孙仲谋精神大振:“好!所有水师士卒,立刻登岸!”……哗啦!~巢湖岸边,波涛汹涌。黑压压的江东士卒,如潮水般向岸上涌去。而诸军最前方,一柄青罗伞盖之下,吴侯孙权在亲卫的簇拥下,第一个踏上了合肥的土地。孙仲谋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这一次,他孙仲谋既然踏上了合肥之地,便绝不会再退!孙权满心舒爽,转头吩咐侍从:“记得回头让人在此修建一亭,立碑,上书吴侯登合肥……”嘎吱!~话音未落,紧闭的合肥城门,忽然大开!孙权一怔,随即满脸欣喜:“这定是合肥守军见我军势大,献城投降!”难道自己今日,竟要不费一兵一卒,轻取合肥么?天眷江东!当真是天眷……轰隆隆!~忽然,一阵沉闷的声音自城门处传来。孙权脸上的笑意僵住了:“什么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唏律律!~战马嘶鸣,烟尘席卷!八百陷阵骑兵,人人身披重甲,手执短戟,纵马奔腾!仿佛潮水奔涌,轰然自城门甬道内呼啸而出!骑兵?合肥城哪里来的骑兵?!孙权满脸呆滞的站在那里。一旁朱桓等将,瞬间汗毛倒立!如今大军尚未在岸边立稳阵脚,如何能抵得住这支重甲骑兵来袭?“护卫主公!快护卫主公!”“吴侯速速登船!”诸将架着孙权就要往船上走。正在走神的孙权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刚上岸就要仓皇登船?那江东此次大费周折攻取合肥,岂不是又成了笑话?他堂堂吴侯颜面何存?!“起开!”孙权猛地一把推开周边将领,脸色涨的通红:“我江东数万精锐在此,对面骑兵最多不过区区千人,有何可惧?”“迎敌!孤就不信,我数万精锐还困不死这支骑兵!”朱桓等将目瞪口呆,自家这位吴侯果然不知兵!他们还想再劝,可惜已经来不及了……这支重甲骑兵已经杀过来了!轰隆隆!~“杀!!”轰!~八百陷阵骑兵,和那些刚刚上岸的江东士卒猛地撞在了一起!纵然吴侯军令已下,但上岸的士卒根本来不及列阵,对方重骑杀来的太快,江东的士卒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霎时间,短戟挥舞,战马突进!噗嗤!~噗嗤!~锋利的戟刃,划过一名名江东士卒的喉咙。沉重的戟身,砸在大批江东军的脑袋上。鲜血飚射,厮杀中,大批的江东军变成了没有声息的尸体。这些士卒,就像是软弱无力的野草,在陷阵骑兵暴风暴雨似的进攻中,大片大片的倒下。“杀!”数名江东军士,咬牙合力向一名陷阵营骑兵挺枪刺去。奈何马上的骑卒身着重甲,只是在马背上晃了晃,其后的几名同袍已然赶上来,手中短戟轰然砸下……高顺冲杀在前,手中长枪挥舞不停。领着身后的八百骑卒,向前突刺,再突刺!几乎没有碰到强有力的抵抗,很快便要杀到孙权面前……“退吧吴侯!快退!”“主公!再不上船,就来不及……”孙权碧蓝的双眸中已经泛红:“退什么退?”“堂堂江东吴侯,领着数万江东精锐杀至合肥,刚上岸就被人撵回船上,孤的脸面何在?江东的脸面何存?!”“我江东的大业又当如何是好?!”“孤宁愿死于此地,也绝不离开此地一步!”他孙仲谋此番来合肥,是为了成就江东的大业,是为了给自己正名!他孙仲谋此番二伐合肥,绝不能让自己,江东再次成为天下笑柄,为青史所笑!孙权深深吸了一口气,望向前方领着这支骑兵,肆意屠戮江东士卒如砍瓜切菜的骑兵主将。此将极为勇猛,一直奋力冲杀在前,所向披靡,今日自己的脸面几乎被他给扫尽了!孙权冷然开口:“与孤相问,此将是谁?”当即有士卒上前,高声大呼:“吴侯相问,来将何人?!”“某乃陷阵营高顺!特奉我家主公之命,在此苦候吴侯多时了!”高顺雄浑的声音,传遍整个岸边。高顺?陷阵营的高顺?!孙权呆住了……此前甘宁传回的消息中,早提到了高顺的事情,可孙权不明白的是,近些日子江东探子的情报里写的清楚,合肥城内仅余的五千新兵都被带走了,这陷阵营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想到陷阵营的赫赫声威,孙仲谋只觉一股凉意从身上升起,喉咙忽然有些发干……轰隆隆!~说话间,前方高顺已然带着八百陷阵骑卒,夹杂着腥风血雨,直接杀穿了前方的江东士卒!此刻岸边所有上岸的步卒,早已大溃!陷阵骑兵驱逐这些士卒,如同驱赶猪羊,无数步卒为了逃命,仓皇间竟跳入大江中逃命!“驾!~”高顺没有去管这些普通士卒,他紧紧盯着前方不远处的青罗伞盖,只带着几十骑冲向伞盖之下的拿到身影!望着前方那离自己越来越近,周身浴血的大将……闻着口鼻尖的血腥……孙仲谋脸色煞白,他慌了。不好!高顺真的杀过来了!“走!吴侯快走!”朱桓一把将孙权拉开,自己领着亲兵迎面冲了过去……走?往哪里走?上船……可上船已经来不及了!“吴侯!你既如此喜爱合肥,便留下多住些时日罢!”高顺纵马疾驰,声音清晰的传到孙权耳中。孙权浑身一颤,几乎魂飞魄散。逃命!他得先逃命!!情急之下,这位吴侯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猛地扯去身上锦袍,混在一众逃命士卒中,跌跌撞撞的跳进了大江之中。此刻,什么江东大业!什么建亭立碑!什么【宁愿死于此地,也绝不离开此地一步】!都早已被孙权抛之脑后………………公安城外,西陵军大营,一片寂静。唯有刘武那句话的余音还在回荡……刘皇叔,你好大的威风!威风么?他刘玄德在两军阵前,被自己的长子传话讥讽。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这小畜生一剑钉杀坐骑!刚刚才被张飞、刘封从马尸下拖出来,浑身都是腥臭的马血。威风?为君为父到了这个地步,简直就是天大的耻辱!这小畜生还在羞辱自己!“刘武!孽障!!”刘玄德涨的通红的脸色,被马血遮掩住,他咬牙切齿:“好,你好的很呐……”“当初你在南郡时,先是不顾前荆州牧刘景升的恩义,暗害了长公子刘琦!”“而后又利欲熏心,不顾孝悌,与幼弟争位不得,勾结我麾下大将魏延,出走公安城……”“江东郡主过江与我成婚,你这逆子竟敢劫了郡主,那可是你亲父未过门的夫人,你要称之为母的女子!!”“你轻举妄动,惹来了曹孟德大军进攻西陵,又设下诡计,让我为你守江陵,付出两万精锐的惨痛代价,替你牵制五万曹军!”“还有前番江陵之邀……”寂寥的战场上,数万人的注视下,刘玄德站在满地尸体中痛斥刘武坐下的桩桩件件,大逆不道的“罪行”!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当着这天下人的面,彻底揭露刘武的“真面目”!他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刘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战场上,两军将士,都呆愣愣的看着前方战车上的刘武。许多事情他们也听过传闻,许多事情却是他们第一次听说,士卒们低声窃窃私语:“这刘武当真如此么?”“刘皇叔亲口所说还能有假?那可是刘武亲爹!”“一派胡言!刘大耳一派胡言!前些日子我等大军围困公安,公安粮草不够,主公还用抛石机往公安城内投粮食,何等仁德?岂是这刘大耳所言之人?!”“就是!若主公当真如此无道,刘玄德麾下元老孙乾,又怎会领军来投主公?公安城内又岂会发生数次暴动?!”士卒们低声交谈,两边将士,反应各自不同。站在刘备的张飞浑身不自在,不停地挠着如针纲髯,这些事情有真有假,但不管怎么说,大哥如今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将刘武的这些事都说出来,这是要彻底和刘武决裂了么?一侧的刘封,额头渗出冷汗……他望着四周越拢越多的西陵士卒,只觉得唇舌发干。义父糊涂啊!!这个时候还在揭刘武的“短”,万一把他激怒了,不管不顾的要下死手,自己一行人必然是凶多吉少……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即便是刘备如此污蔑,刘武的情绪也没有任何波动。他终于开口了,只是淡淡道:“公安事了,天子会将我过继到汉室嫡脉。”“往后,我与你再无关系……”淡淡的声音,往四方传荡。刘武要被过继到汉室嫡脉……往后与刘玄德再无关系了?!这一刻,场中无论是周公瑾,太史慈等江东诸将,还是西陵的士卒,亦或是刘备的麾下,刘封张飞等人,全都呆住。他们听到了什么?而此时刘备更是怔住,仿佛是在怀疑人生。在这个宗法制的年代,纵然是自己的亲子,只要过继给了别人,那可就……就比如刘封。他过继给了刘备后,就已经是刘备真正的儿子。刘封是异姓,更何况天子与刘武本就是同姓!过继之后,刘武就真的与刘备再无任何关系了!“你,你……”刘备心头激愤,却一时说不出口,他只能咬牙道:“天子不会允准你的!”看着面色惨白,惊疑不定的刘玄德,刘武神情漠然,他握住了腰间宝剑,缓缓拔出:“我兵强马壮……”已露锋芒!这一刻刘武杀气毕露!!连避你数次,你还要怎样?你却仍旧不知死活……好一个骑兵冲阵,好一个马踏连营,好一个掷剑呵子!刘玄德啊刘玄德,父子之间最后的一丝情分也已经被你耗尽了!“你,你,你要干什么……”刘备背后寒毛竖立,前所未有的后悔将它吞没,他今日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今日咄咄逼人!“刘武!天下人会如何看待你?!”刘武还在拔剑,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史书会如何记载你?!”沧浪浪!~利剑出鞘!!“刘武!!”“你疯了!!!”刘玄德此时已经肝胆俱裂,就见刘武将掌中剑高高擎起……此为剑令!周围无数的西陵军随之疯狂涌来,如黑云聚拢……将刘玄德及身边士卒随从等,团团包围!!围得枪矛成密林!刀锋成锐浪!围得水泄不通!滴水不漏!张飞脸色铁青,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刘封此刻已经忍不住在颤抖了……这下,可真是飞鸟难渡,再难逃出升天了!刘备已经绝望了,他最后喊了一句:“刘武,你真要弑父?!!”双目璀璨,神情漠然,刘子烈望着他被高高擎起的长剑,泠然着近乎是吼了出来:“日后,自有大儒为我辨经!!~”这一声,传荡四野!日后,自有大儒为我辨经!这一声气冲云霄……铮!~长剑落下!指向了刘玄德!二人对视……这一刻刘备惶恐到了极点,刘武却仍旧心无波澜,他道:“尽诛敌酋。”“死活……”“不论!”轰隆隆!!!~数之不尽,密密麻麻的西陵军轰然前涌,只在一瞬间,就已将刘备等人彻底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