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当他听到地点是医院时,已经有些懊悔,或许他真的误会了青溪,心中既愧疚又担心,随便批了件棉衣便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可当他推门进来,看见半躺在床上的青溪正和一个年轻男人有说有笑,而这个男人,竟然是陆珂,他昂海恨之入骨的人!
愧疚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嫉妒。
他黑沉着脸,走到青溪病床旁,拨开陆珂,伸手轻轻触碰青溪脸上的伤痕,“怎么样了?还痛吗?”
青溪别过脸,避开他的触碰,冷冷地说:“死不了。”
昂海收回手,“谁干的?”继而愤恨地看向陆珂,“是不是他?”
陆珂嗤笑出声,抱着俩手摇了摇头,不疾不徐:“天下奇冤!我可是救她的人!”
对于陆珂的回答,昂海不理会,仍旧揪着青溪问:“那这么晚,你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
又来了,每天都是这样的质问,青溪也开始变得很烦躁,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
她越是不说,昂海越是恼火,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变得无法沟通了,他多说一句她都懒得听,而她又一句都懒得跟他说!
她的态度让昂海的火气愈发上来了,他用力抓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扳过来,
“你倒是说话啊!为什么这么晚还跟他在一起!你不知道他是谁吗!你忘了恒盛是怎么没的吗!你忘了我爸是怎么死的了吗!你跟别的男人鬼混我已经容忍了,为什么现在还要跟我的仇人搅在一块儿!青溪,你这是要把我作为一个男人最后的尊严都毁掉吗!”
昂海心中憋屈啊,曾经是风光无限的富二代,何等的养尊处优,现在是一落千丈沦落到工地干苦劳力。
给不了青溪优越的生活他一开始是愧疚的,可青溪哪里是受得了苦的人,做服务员没几天就去干了三陪,游移在各种男人之间左右逢源。
她这朵天生的交际花在这样的场所可谓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偶尔她看得上眼而又出价高的,她还会被包夜出台。
昂海知道这样的情况后几乎要发疯!
他骂过求过哭过,青溪就是无动于衷。
自己没本事养活自己的老婆,而老婆做了小姐天天跟各色男人鬼混,这对本来有些大男子主义又极度看中面子的昂海来说,比让他受十八般酷刑还要痛苦!
一想到这些,昂海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激动,以至于他抓住青溪肩膀的手越来越用力,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
青溪本来身体上全是内伤,已经疼痛难忍,而昂海无疑是给她雪上加霜,痛得她龇牙咧嘴。
她用尽全部力气甩开昂海的控制,高昂着头带着嘲讽意味的语气不屑而犀利地说:
“尊严?!你就是太把你的尊严当回事,所以你才会是今天的下场!你那么维护你的尊严,怎么还愿意去工地搬砖呢?我告诉你昂海,我青溪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你风光的时候在你背后帮过你,你落魄的时候我还没抛弃你吧?别得寸进尺逼我离开你!”
“还有,我是我,你是你,别妄想事事都控制我,我不是你的玩具,也别把你的仇怨都安在我身上,那关我屁事!你问恒盛怎么没的?那不是你自己没本事弄没的吗?!!!你爸?你爸不是被你气死的吗?!!!!”
青溪连珠炮似的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字字都扎在昂海最脆弱的地方。
昂海大受刺激,心口剧烈起伏着,瞪着青溪说不出话。
以往两个人再怎么吵,也没有说过这么决绝的话,今天青溪忽然说得这样冷情,像是要和他划清界限的意思,他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真的会像她说的那样,逼得她离开他。
陆珂眼看着两个人僵持不下,看来只有他来圆场:“好了,两位,医院要求安静,你们这么吵闹,到时候会被投诉的。”
昂海和青溪两人这才有所缓和,但谁也不理谁。
陆珂又对昂海讥讽道:“我说昂先生,你妻子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是看不见吗?难道你不应该先关心她的伤情安抚她?跟一个病人吵架还是自己的妻子,你这个做丈夫的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昂海正气不顺,没处撒,陆珂还不知好歹地撞上来。
昂海转身就对着他嚷道:“我警告你,离青溪远一点,少在一边添油加醋,煽阴风点鬼火!我们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好我不管。”陆珂答应得也挺干脆,接着把病历表和缴费单递到昂海面前:“喏,这是青溪的缴费单,你自己去交费吧。”
昂海接过来一看,各项费用加起来,粗略一算,得十几万,这还是前期费用,青溪的小腿骨骨折,需要在医院静养半个月,住院每天的医药护理及床位费都得两三万一天!
这下昂海彻底熄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