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淡淡笑道:“无妨,我不急,我等着看好戏。”唢呐手的名额,就给了刘一曲。义庄上下,开始忙碌起来。当然,主要干活的还是白羽等几个杂役。其他人说是干活,实则凑数等着领赏钱。这天下午,送葬的哀曲,从城门口响到了义庄。送葬的队伍,怕不是有几百人,全员披麻戴孝。十六个精壮大汉,抬着昂贵的楠木棺材,缓缓前行。终于,棺材到了义庄门口。久不露面的吴管事和林九道长迎上,将送葬的队伍迎入义庄。棺材停在正殿。义庄的鼓吹班子早就准备好了。刘一曲得意洋洋地冲着白羽挑了挑下巴,然后吹响了唢呐。果然,刘一曲的唢呐确实十分熟练。一声声唢呐,带着悲腔,牢牢把控住了节奏。缺德吴连连点头,心中大为畅快。这唢呐吹得好了,让张员外满意了,到时候赏钱自然少不了。便是林九道长,也不由得暗自称赞,刘一曲技艺纯熟炉火纯青。白羽在一旁,向棺木中看去。此时棺材盖已经打开,接受亲友最后的瞻仰。要等到上山安葬的时候,才会钉上棺材钉。那张家公子生得十分俊朗,英气勃发。但是苍白的面容上,一对眼睛却瞪得大大的,不愿合上。果然,朱通说得没错,张家公子死都不曾闭上眼。这时,张员外等家属一行人,踏入义庄大门。那张员外身形富态,穿着一身黑绸缎,哭得老泪纵横。他的夫人更是声音都哭哑了。义庄中,鼓吹班子众人越发卖力。尤其是刘一曲,摇头晃脑,吹得十分入神。悠扬的唢呐几乎罩住了整个义庄,声响十里。张员外一家,缓缓前行,心中越发悲伤,哭声更大了。就在这时,唢呐声忽然一停。刘一曲剧烈咳嗽起来,然后有气无力地栽倒下去。这一下,所有人都愣了,场中寂静无声。紧接着,众人哗然!送葬的宾客管事,都是大惊失色。“怎么回事?唢呐停了!”“这不是胡闹吗?百善义庄在搞什么鬼?”“吴管事搞什么,怎么连个鼓吹班子都安排不了?”“他妈的,义庄这群家伙找死!”义庄这边,所有人都手足无措。吴管事和林九道长面色大变。丧礼正关键的时刻,刘一曲竟然出岔子了。缺德吴更是满脸煞白。“完了完了,这下张员外要发怒了。”他急忙朝着张员外看去。果然,张员外一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张员外的夫人更是放声大哭:“我的儿,你怎么这么命苦啊,练武练得好好的,突然就死了。”“结果连死后都不得安生,这群天杀的,连葬礼都要捣乱。”张员外听了更是怒火中烧,说道:“敢乱了我儿丧礼,把吹唢呐的家伙扔出去,打死勿论。”顿时,就有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丁把刘一曲拉了出去,屋外传来了惨叫声。缺德吴急忙迎上去,说道:“张员外,你听我们解释,这是意——”张员外抬手一巴掌抽了过去。“啪”地一声,缺德吴的左脸顿时就肿了起来。吴管事见了自家侄子被打,非但不敢生气,反而上前猛地补了一巴掌。“啪”地一声,缺德吴的右脸也肿成了猪头。“哇”地一声,他吐出一口鲜血,血中戴着两颗白牙。吴管事根本不敢停手,对着缺德吴连踢带打。这会他要先替张员外教训,等张家人出手就没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