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不用再躲了,你现在只是在努力拖延‘游戏’的进度罢了,我们总有一天要面对他们的。”
轻柔的寒风,托着调皮的孩童的纸飞机,轻轻地飞着。忽然,寒风离开了它,失去了风的依托,纸飞机打个转便坠落到地面。
追逐纸飞机的男孩嬉笑着捡起它,忽然感觉被什么人注视着,抬起头的那一瞬间,他发现旁边的小巷里,一群衣着破烂,散发着戾气,歪七扭八地坐在地上的男人正看着他。那目光就像一群看见一只小羊羔的狼,吓得这只“小羊羔”不敢动弹,纸飞机也掉在地上。
“看什么看!滚蛋!”
其中一个男人一声怒吼,吓得小男孩双腿一软,跌跌撞撞地跑开。
在他离开后,那几个男人又开始聊了起来。
“刚刚说到哪了?算了该我了。”刚才怒吼的男人清了清嗓子,郑重地说着,“我兄弟,那天之前还说好了,到时候和我一起回去找两个妹子玩玩,庆祝庆祝。结果我出去一天,回来后总部没了一大半,他人也没了,那么大个人就这样没了……哈哈哈……没了……”
听着这个男人痛苦的笑容,其他的男人便显露出一股怪异的伤感。
为何怪异呢?只要幻想出一个哀悼在一同抢劫的路上被警察击毙的同伴的罪犯就能想明白了。
“哎,所以说到底是哪个天杀的看不惯我们,跑到我们总部闹事。”
“你们是‘黑死病’的成员吗?”
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闯入了他们的谈话中,让他们刹那间一言不发,看苍蝇一般厌恶地盯着那个从小巷深处走来的身影。
“你谁?”一个男人发问了。
“‘游戏’的‘监管者’,现在正式邀请你们成为‘游戏’的一员。”
男人们面面相觑,随后突然爆发了一阵令人难以忍受的嘲笑。
“哈哈哈,傻逼。”
“什么神经病都有,这个城市迟早要完。”
监管者叹了口气,理解他们肯定不相信,于是接着说着。
“边境最大犯罪组织之一,外号‘黑死病’的组织在一段时间之前险些遭到灭门,但是由于不明原因,袭击者放弃了攻击。当时,你们正在执行一个贩卖人口的单子,所以成功逃了过去,我说的没错吧。”
男人们的笑声如同被噎住一般戛然而止,纷纷警惕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再问一遍,你是谁?”
“不是已经告诉你们了吗?”监管者顿了顿,拿出一张那个组织被袭击的现场照片,“我知道这个袭击者是谁。”
男人们凑过去,看着那张照片上‘黑死病’组织的惨状,转瞬间便气得咬牙切齿。他们拥有着只属于罪犯的,怪异的“感情”,他们还记得那天回去所看见的一切,回想起曾经那些对他们来说的“美好”,于是根本压不住自己的愤怒。
忽然,他们又注意到,在这个照片里,有一个白色的身影。
“那个人就是袭击者,你们很想找她报仇吗?”监管者收回照片发问了。
“当然,她把我们的兄弟害死了,还毁了我们赖以生存的组织,我们必须杀了她……不,我们要玩死她。”
监管者刚想再说什么,那个男人便看着自己紧握的拳头,边幻想着边继续说着话。
“我们要把她绑起来,轮流玩她个几天几夜,等她没力气之后再虐待她,最后玩腻再把她丢给野狗,嘿嘿嘿嘿嘿……”
原本微笑着的监管者忽然就扯下了脸,若有若无的“啧”了一声。从监管者的眼神里可以看得出,这些话令他十分无语,于是不由自主地表现出了十足的厌恶,就像看着幻想要把人类捉起来杀死的臭虫一般厌恶。
虽然监管者也是在做坏事,也是个坏人,但是他也不免进入了一条鄙视链。他真的看不起这种为了自己爽而做恶,如同城市大树上啃食好人的蛀虫般的心理变态。
但是,目前这些人还有用,先利用完就杀了吧。他这么暗示自己。
对他来说,这种人看上一眼要恶心半年,利用他们就像从垃圾桶里翻出一张纸擦嘴一般恶心。
虽然他或许没有资格这么认为吧。
“你想报仇的话,我们可以帮你。”
监管者话音刚落,那个男人的眼里立马亮起了光,露出十分猥琐的笑容站起来抓住监管者的手臂,就像抓住了希望和未来。
“真的?你能找到她吗?”
“市中心生存技术培训学校高中部,是一个戴着黑色圆框眼镜,平时穿着连衣裙的可爱的女学生,名字叫做白楠雨,或许是你们很喜欢折磨的类型。”
“女学……”
“是的,女学生。”
男人似乎有些不相信,十分痞气地歪着头耸肩笑着,看了看身后的同伴,又转回来拍了拍监管者的肩膀。
“你这样玩我们有意思吗?我刚刚气昏头了都没反应过来,一个小女学生,把我们可以同时与三个城市为敌的,大……大家庭给毁掉一半?你要说亡国来了我还相信,一个小女学生,哈哈哈。”
“随你信不信,消息已经放在这里了。”监管者说着拿出一张明信片,“你最好去看看,这张明信片,我相信你一定用得着,你会来找我的。”
说罢,监管者收起微笑,在那几个男人质疑的目光下渐渐消失在远处。看着监管者离去的方向,拿着名片的男人抓耳挠腮,依旧一副不愿意相信他的样子。
寒风悄悄吹过小巷,将危险的信息带给了某个人。随后,在小巷之外墙边蹲踞的男孩收起了录音笔,慢悠悠地爬起来,鲤鱼入水一般融入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