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说,庐江王是如何知道叶氏的?”“段希敏的案子已经过去五六年了,叶氏在其被斩后,就搬离了京师。若非有心人,想要在十日内找到叶氏的行踪,并非易事。”“除非对方一直都在留意着和爹有关的风吹草动。”“要说巧合的地方,自然也是有的。”“叶氏恰好身怀有孕。恰好有人知道她的现状。恰好又告诉了庐江王她的行踪。”“爹,这些串起来,牵强又过于巧合。”“倒像是有人在背后特地设的这个局。”“我想,极有可能的是,若庐江王没有提出需要叶氏,对方也没有料想到爹早有后手,恐怕叶氏会在更后面的时候才出现在众人眼前。”“一个非常合适的时机,也许不足以扳倒爹,但一定足以让爹失去帝心。”“会是什么时候呢?”“万寿节和千秋令节?”“太子大婚之日?”纵是裴孟春绝顶聪明,也猜不出来。每提出一个,立刻就摇头否认自己的判断。不是,都不是。这些都不足以动摇父亲如今的地位。裴文运见儿子陷入苦思不能自拔,出言制止。“往后的事情谁说得准?”“且放一放。将幕后之人抓在掌心,才是要紧事。”“既然你我父子二人的想法不谋而合,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如今叶氏不是被羁押在京兆府的牢中吗?”“先从她下手便是。”“庐江王离京多年,他二人恐不相识。短短数日,叶氏也不会对庐江王道尽一切。”“她知道的,一定更多。”“比如这些年,是谁接济她的?”“当年段希敏是被抄家斩首,她一介妇人,又被娘家嫌弃。在京畿一带落脚定居,可要费不少银钱。”“这钱是谁给她的?”“再有,她在当地对外宣称寡居,那如今腹中胎儿的父亲,可否与这些相关?”“若孟春你猜的没错,对方打算将此事往后拖延。”“叶氏再有月余就要临盆。到时候,可不是大着肚子来找我,而是牵着孩童上门。”“他们又打算如何说服我滴血认亲?”又或者……裴文运说着说着,心里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叶氏的孩子本不是要栽赃于我,而是另有其人?”“只是这回恰好,庐江王需要,擅自做主,而我又被撞上了。”裴孟春呼吸一滞。“的确有这个可能。”“爹,这个叶氏恐怕危在旦夕。”妇人生产本就是鬼门关前走一遭,正是身体最为虚弱的时候。在叶氏生产的时候动手,是最没有可能被识破的。如今她被关在京兆府的大牢中,暂且可保一时安全。可京兆尹却拦不住她生产,更拦不住外头的稳婆进入牢中。妇人生产总是意外频频,没有太多先兆,谁都说不准,突如其来,就可能生产。京兆尹更不可能提前去给叶氏找好稳婆,只会临时寻个近的。这其中的手脚,那就太好动了。关押在牢中的叶氏一死,京兆尹势必要问责。叶氏并非寻常囚犯。她先是诬告当朝宰相,又牵扯到当年旧案,其名早已上达天听。囚犯之死,固然可大可小。如叶氏这般的,就是再小,也会被裴文运的政敌闹大。偏京兆尹又是裴党。裴孟春几乎已经可以预见,到时候叶氏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民妇,给朝堂上带来的腥风血雨。“爹,叶氏的事,我会去处理。”裴孟春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萧萧那边,恐怕就需要爹出面了。”裴文运挑眉。
第266章(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