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对于长乐的突然改变，并不感到意外。</P>
这一天，其实在李世民把制盐之事交给她的时候，就已经为这个结局搭建好了发芽的环境。</P>
当然，主要也是长乐的心中所埋藏的种子。</P>
若是长乐对长孙冲爱之入骨，当然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这个种子压根不会开花结果，不过显然，不是这样。</P>
但话说回来，但凡能把制盐之事干好的人，能力肯定不会差，既然能力不差，又借助制盐之事掌握了她从未掌握过的资源，尝到过自由的滋味，享受着为某件事奋斗的激情，绝对就不会再像是之前如同金丝雀那般，任人摆布了。</P>
肯定会反抗。</P>
只是没想到，反抗的竟然这么快！</P>
可想想，也是了，现在都已经是八月初了，再不行动估计下个月就要定下日子准备大婚了，到时候一切就晚了。</P>
张楚挠了挠头，头脑风暴一直呼啸着。</P>
这个事，确实很棘手。</P>
一时间还真没有头绪。</P>
走出朱雀大门，望着好像是铺满了碎金的朱雀大街，张楚想着要不要找个马车？</P>
失误了！</P>
来的时候是长孙皇后的贴身女官亲自驾车，走的时候可就没有送人上门这个服务了。</P>
走的时候该提醒下皇后娘娘。</P>
不过现在，估计她正沉迷在扑克中不能自拔，已彻底的忽略了她忠心耿耿的秦川县子，国子监祭酒，民学创始人张小郎君的回家问题。</P>
这里距离永崇坊还是比较远的。</P>
“公子。”</P>
“这里······”</P>
不过，张楚正想着，就看见一驾马车冲了过来，拉着缰绳的人正是王铁牛。</P>
“公子，上车吧。”</P>
“刚才我回家找你，吴娘说你被接到皇城了，便让我来这里等你。”</P>
王铁牛赶紧跳下马车，说着就把一个小台阶放到了张楚面前。</P>
张楚登上马车，并没有进入车厢，而是坐到了驾驶位的另一侧。</P>
“玄空要死了？”</P>
王铁牛把小台阶放好，一手按着车架，腰部发力，顺势坐到了张楚身侧，拉起缰绳，轻轻点头：“公子，已经昏迷。”</P>
“我把他放到了和平坊的城隍庙。”</P>
“那里是咱设立的一个根据点，没有人会发现。”</P>
和平坊，长安最西南角，贫困坊的贫困坊，泼皮无赖众多，长安很少会有贵人去这里。</P>
“有谁见过？”张楚眯了下眼眸：“怎么放过去的？”</P>
“除了我没人知道那是玄空和尚。”</P>
“我把玄空和尚套上麻袋，找了个新昌坊的泼皮，和他一起把玄空和尚藏进牛车里，拉到了和平坊。”</P>
“公子，这个泼皮也不知道我是谁，我和他从始至终都是各自蒙面，我是用密信把他安排过来的，他以为我和他一样就是来办事的人。”</P>
“他现在已经回了新昌坊。”</P>
王铁牛压低了声音：“公子，我已经给吴娘说了，晚上咱俩不回去了。”</P>
“车厢里有便装。”</P>
新昌坊，长安东北角的一个坊市，和和平坊几乎算是对角。</P>
王铁牛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十分难得了。</P>
张楚颔首，拍了拍他的肩膀，向后翻滚直接闪进了车厢。</P>
“去和平坊。”</P>
车厢内传来张楚的声音。</P>
“是，公子。”</P>
王铁牛拉起缰绳，朝着和平坊赶去。</P>
·······</P>
李世民已经看不出来他的样子了。</P>
脸上全是纸条不说，但凡有空余的地方，都被李渊画上了一个个标记，这让李渊很兴奋，感觉把心里的那口气给出尽了。</P>
李泰很惨。</P>
牌是长孙皇后打的，但是所有惩罚，都是他挨的。</P>
因为脸上本来就没有空了的缘故，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扒开了，白乎乎的肚皮上画满了小动物，这让李泰有点难为情。</P>
不过这里没有外人，只有祖父和父皇母后他们四人，倒是可以承受。</P>
显然，自从张楚走后，李渊是最大的赢家。</P>
“一个三。”李渊把一张牌丢到地上：“二郎，我不打算死了。”</P>
“一张五。”李世民押上：“父皇，你本就该好好活着。”</P>
“之前我确实是想死了的。”</P>
“观音娘，你要不要？”</P>
李渊催促了一声，抬头望着李世民，轻轻一叹：“这些年，老夫什么都活够了，灭过国，打过仗，又建立了大唐，也当了那么多年皇帝，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呐？”</P>
“我觉得我什么都享受到了。”</P>
“再加上这些年，你在这个位置上，越来越稳当，越来越强大，其实，当年你把颉利带到长安来，给老夫跳舞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适合当大唐的皇帝。”</P>
李渊眯了下眼眸，一个二，押上了长孙皇后的K。</P>
“从那个时候，老夫就已经绝了其他所有念头，在大安宫放肆这么多年，足够了，老夫一直觉得足够了。”</P>
“可是，你猜今天下午，这个臭小子给我说了什么吗？”</P>
李渊望着李世民。</P>
李世民好奇，以至于都不知道该出什么牌了。</P>
这一次李渊没有催促，他乐呵呵的指着自己：“他说老夫什么好玩的还都没有见过。”</P>
“他说老夫什么好吃的还都没有吃过。”</P>
“他说老夫压根不知道未来大唐会在他手里变成什么样子。”</P>
“他还说让老夫再多活几年，等他把那些可以连同天地的金字塔夺回来，把老夫还有你娘，一块埋进去。”</P>
“他说那里才是真正的风水宝地，金字塔就像是仙人遗留下来的东西一样，高足足有四十多丈，比城墙还要高，宽则是将近八十丈，全都是用比我们宫殿还要大的石头垒制而成的，比历朝历代所有陵墓都要宏伟。”</P>
“我为自己所修建的陵墓和金字塔一比，什么都不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