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一年,十月七日夜。这是蒙长歌抵达京城的第二天。今天在外面又玩了一天,宁白芷带她玩了好多好多以前从来都没玩过的东西,她感叹大纪京城的繁华以及热闹,吃到了许多人世间的美味,这些东西在秦国可没有。她很高兴,也很开心!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在于,陪她一起逛的不是陈朝!她只要陈朝。夜晚,在外面疯玩一天的两女累的筋疲力竭,躺在客栈的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桌子上大包小包,全是礼物。二人对视一眼,开心的笑了笑。还没休息片刻,宁白芷就把蒙长歌从床上拽了起来,来到桌边开始拆礼物。相比于蒙长歌慢条斯理地打开包装盒,宁白芷简单粗暴许多,她享受这种拆盒子的快感。拿出一瓶香水,宁白芷放在鼻尖嗅了嗅。闭上眼睛,一脸的满足,然后一脸惊喜地对蒙长歌说道:“我们走了大运,这是新出的味道,很难买到。”“闻一闻,香不香”宁白芷把香水凑到蒙长歌鼻尖。蒙长歌试着闻了闻,一股从来都没闻过的香味,有点像茉莉又有点像蔷薇,总之味道很好闻。“这瓶你拿着,明天见他之前往身上喷一点,一定要打扮的美美的。”宁白芷把香水交给蒙长歌,笑嘻嘻地说道。说完,宁白芷又拆开一盒胭脂,往手背上抹了抹,瞧了两眼后放在一边,“这盒胭脂太浓,不是很适合你。”“这件,这件裙子怎么样”“不好吧,我从来都没穿过裙子……”“哎呀,试试……”“不了不了。”蒙长歌死活不肯穿上这件裙子,从小时候记事起,她的衣服都偏向男装,以干练为主。“明天就要见到他了,开不开心”“……你别说了,今天都说了无数遍了。”蒙长歌抿着唇有些不好意思,“明天才能见面呢,你比我还心急……”宁白芷看着蒙长歌害羞的模样,没心没肺的笑着。蒙长歌愈发抬不起头。…………二女在客栈里玩闹,与此同时,玉清观里陈朝穿好衣服说了他今夜就要离开玉清观的决定。“什么你今晚就要走不准走……!我们约定的时间是在明天,言而无信可不好,不许走……”姜玲珑正在整理箱子里的瓶瓶罐罐,听闻陈朝今晚就要离开,立马拒绝。陈朝没有马上开口,而是看着姜玲珑整理箱子里的瓶瓶罐罐,虽然这次配药酒只拿出了几瓶,可她会把箱子里的每一瓶都用塞子塞紧,即使大部分瓶子没有动过。直到把箱子里的每一瓶都试过一遍,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好像解开了一桩心事。打开柜子的门,把箱子放进去,必须放在正中央,不往左偏一寸也不往右偏一寸,她这才把柜门关上。“早走一点,晚走一点,没差……”陈朝挠挠眉头。说话间,他走到屋子里的书架旁,随便挑了几本书,然后回身坐在桌边。书是姜玲珑平常经常看的道藏,虽然已经翻阅过无数遍,可书上连道折痕都没有,就连书角都是平的,没有卷起来。“师父也知道,万国会即将开始,徒儿身为大纪宰相不在场怎么能行,师父就当开开恩,放我离去,我好早去万国会镇场子,万一耽误了事,可就追悔莫及了。”陈朝一边说,一边翻看,一不小心就在其中一页留下折痕。姜玲珑旋即皱了皱眉:“可是我们提前说好了,你也答应过了,明日才是你离开玉清观的日子,身为宰相,说过的话不算数了吗”陈朝笑笑,胳膊肘在书角上有意识地蹭来蹭去。姜玲珑站在原地,瞳孔微震,感觉有无数只蚂蚁在身上爬过一样,她眼睛死死地盯住陈朝手中的书。“不是不算数,而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陈朝觉得手中这本书没什么意思,就扔到一边,又捡起一本跟新书一样的道藏随便翻看起来,看到其中姜玲珑的批注,饶有兴趣的点点头:“师父,你这字写的真好,改日教教我。”“这一行字写的着实不错,我做个记号,以后多加感悟说不定徒儿的字也能写的这么好。”说完,陈朝在姜玲珑的注视下,将此页狠狠地折了一下,害怕以后找不到了。姜玲珑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在滴血。强忍生理不适,姜玲珑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变得有些激动:“不是不让你提前离开,而是你近些日气血有点不对劲,到底哪里不对劲,为师也说不上来,需得留在观里好好观察一下,以免落下什么病根。”陈朝无奈笑了下,把桌上的几本书一一翻阅,不是折页就是磨书角。做完这一切,陈朝把书丢下,站起来逼近姜玲珑。姜玲珑忍不住后退半步,看着陈朝,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陈朝在她面前两步外站定,双手一揖,恭敬地俯下身子对姜玲珑一拜:“多谢师父关心,徒儿的身体,徒儿心中最是清楚,徒儿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徒儿这就走了,等万国会结束后,再来玉清观聆听师父教诲……”姜玲珑张张嘴,欲言又止。而就在这时,门口忽然出现月娥的身影,月娥为陈朝推拿了一下午,手上蘸的都是药酒,她刚刚去厨房打了盆水洗了洗,现如今两手还是湿漉漉的,还没擦干净。她当着姜玲珑的面,把湿漉漉的手往腰间抹了抹,原本干净的裙子上,瞬间出现一团……姜玲珑浑身止不住地轻轻颤栗起来,头皮发麻。“师父,我们走了”“走走走走,赶紧走,为师一刻也不想看见你!”陈朝抿了一下嘴,带着月娥赶紧离开玉清观。两人一走,姜玲珑立马坐在桌旁,双手捧起被陈朝糟蹋的道藏,深吸一口气,开始复原……半个时辰后,姜玲珑看着手中崭新的道藏,书中折痕消失不见,卷起的书角捋平,这才长松了一口气,只觉内心十分舒坦,最后忍不住轻骂了一声:“这……孽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