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方面,有多少人马”传令兵跪在帐外,哆哆嗦嗦地回应道:“具体多少人马不清楚,但少说不下四五千!”四五千!闻言,姚武和诸多土匪将领呼吸一滞。营帐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如果说世上哪国的军队最悍勇,战力最强。秦军敢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如今,四五千秦军全副武装,强弓劲弩,全部陈列在涌河北岸。姚武只觉被人死死地掐住脖子,喘不上气。“大帅,给我两万人马,我去灭了秦军。”一名不知道秦军厉害的年轻将领抱拳说道。“你疯了吗!”“大帅万万不可!”其他将领纷纷阻拦,看向姚武,说道:“秦军弓弩强,未近前,咱们就得损失一大半,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与秦军开战。如今,尚不知秦军真实意图,对方也没有要打过来的意思,可能就是在防备我军越过国境线。”“只要咱们不越界,就可相安无事。”“没错,如今之计,唯有……”将领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姚武听完摆摆手,吩咐道:“传令下去,各营严格约束部下,没有命令,不得靠近涌河。”“同时,步兵第二营、第五营,骑兵第一营,弓箭营第一和第四营,即刻集结,驻扎涌河南岸,随时防备秦军渡河!”随着姚武下达命令,营帐里瞬间热闹,行动起来。各营的主将领命,立刻去办。将领走后,就只剩下姚武和幕僚。“大帅,派出如此多的兵力防备秦军,是不是太过于谨慎了些万一涌关守军趁机从包围圈中突围……”姚武摆摆手,打断幕僚的话:“你没见识过秦军的厉害,想当年,我还是云州一个个小草寇时,曾有幸见识过秦军箭阵……万箭齐发,像乌云一般铺天盖地,无处可逃,那副画面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别看我们派了这么多人,其实在秦军眼里,根本不堪一击!”“只要他们想,我们根本拦不住他们!”姚武眼中只要深深的担忧和惶恐。如果秦军参战,后果不堪设想!与此同时,蒙长歌坐在高坡,正在向属下炫耀自己新得到宝贝望远镜时,余光瞥见河对岸土匪大军发生了不小的变阵。亲卫们自动在蒙长歌面前站成一排,手里举着盾牌防备对方射来的冷箭。毕竟蒙长歌距离河岸,实在是太近了。“将军,对方增兵了。”亲卫道。将望远镜小心翼翼地装进布囊,系好口,挂在腰间。蒙长歌才站起来,伸手拍拍甲胄上的灰尘,伸手拨开挡在面前的亲卫,驻足看过去。当看清对岸密密麻麻的土匪,什么兵种都有。蒙长歌轻笑一声,而后下令:“传令下去,对方左脚踏入涌河,就射左脚,右脚下河,就射右脚。”…………涌关城外,到处都是土匪尸首,残肢断臂,鲜血染红了地面,泥泞不堪。涌关城内,一片欢腾,常胜军以巨大的人数劣势打了场大胜仗,不论是校尉还是普通士兵,都高兴地恨不得原地蹦起来。他们看向城头那道屹立的伟岸身形,眼中充满崇拜之色!毕竟在此之前,土匪一直是云州不败的神话。虽然前几日一百战三百,活捉匪首傅虎,小杀了一波土匪的锐气,但那场战斗远没有这场战斗打的酣畅淋漓。五万土匪攻城,而且土匪连巨型的攻城弩都用上了,结果被打的人仰马翻,损失惨重。城外那些土匪尸首,加起来差不多是常胜军的两倍。这样算的话,每名士兵身上都有两头的军功!这些,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而且,己方伤亡人数很少,几乎可以不计!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将军威武!将军威武!”城内,数千士兵齐声呐喊。声音传遍云霄,直抵城外匪营。陈朝站在城头面对士兵,微笑地朝下压压手,简单说了几句振奋士气的话,便转身回到城楼。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作为一军统帅,他不能只顾着高兴,他要布置下一场战斗,甚至下下一场。校尉们勾肩搭背进来,看见陈朝,赶忙恢复原样拱拱手,而后依次落座。各营禀报伤亡情况,以及物资情况!听完,陈朝接过宁白芷递过来的一杯热茶,喝了一口,才道:“情况有点不妙,我军军械耗费巨大,弓箭营已无箭矢可用,若敌军再次攻城,便是白刃战!”徐彪站起来抱拳,怒目圆睁,沉声道:“将军,我等大纪儿郎早已经做好以身殉国的准备,人在城在!”徐彪此言,一石激起千层浪。其他校尉纷纷站起来,喝道:“人在城在!”“人亡城亡!”常胜军就算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他们也要守住这座城。陈朝听见这话,揉着脑袋,出人意料地说了一句:“本将军可不想以身殉国,也不想死在这座边关小城。”额……校尉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摸不着头脑。陈朝看着众人,笑着说道:“都是爹妈生的,有妻儿老小,死在这里多可惜。”校尉们垂目不语。将军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陈朝可不管这些,说出来后,他感觉内心轻松很多,来到涌关的这些日子,他感悟颇多。人一死,万事成空。况且,陈朝现在是人生赢家,大纪宰相,地位至高无上,而且身边那些女人的滋味,陈朝还没品尝够。所以这人啊,活着才最重要。“如今,情况有些出乎我们的意料,所以咱们的策略得改变一下了。”陈朝道。校尉们静听。涌关之前的抗敌策略,便是死守涌关,为此重修了涌关城墙,还特地从秦军那里借来足够三月之用的粮草,只要土匪来的人数不是特别多,这座城一定能守得住。但是,现在来攻涌关的土匪人数远远超出众人意料,数万土匪接连攻城,这座城守不守得住还很难说。陈朝看着座下校尉,沉声道:“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一,固守涌关,死战不退!涌关城内尚有从友军四凤闸借来的粮草,足够支撑三月之用,只要我们拼了命死守,届时土匪久攻不下,自然退去,但我方恐怕会损失惨重,十不存一。”“二,本将军这里有一条水淹土匪之计,成则活败则死,但事成后,常胜军是大胜!”“诸位,可愿意同本将军一起,搏出个活路”校尉们咬着牙,握紧拳头,做着心理斗争!忽然,一声沉声爆喝在屋中响起。徐彪像小山一样的身子猛地站起来,抱拳道:“属下,愿追随将军!”还没过三秒钟,厉三刀也站起来:“属下,愿追随将军!”其他校尉对视一眼,心潮澎湃,齐声站起:“属下,愿追随将军!”陈朝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向下压压手,旋即开始下令:“厉校尉。”“属下在!”厉三刀出列。“命你弓箭营五日之内,扎出三百个木筏,所需木料便用刚来时在城外密林中伐的那些树木,如果不够,便拆城中房屋木板,务必将木筏扎出,多多益善。”“属下遵命!”虽然不知扎木筏有什么用,但厉三刀还是照做,现在的他唯陈朝马首是瞻。“徐校尉。”陈朝又看向徐彪。“属下在!”徐彪出列。“命你刀盾营在城北日日挑衅土匪,给土匪造成我常胜军欲从北门突围的假象,将土匪大部分兵力全部吸引至北城门,涌河河岸!”“属下遵命!”徐彪坐下后,陈朝看向其他校尉:“列位!”所有校尉齐起身,动作整齐划一:“属下在!”“我大纪万里河山,锦绣如画,如今却被小小土匪搅得不得安宁,当如何”“杀土匪!”“杀土匪!”“杀土匪!”众校尉齐声高喝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