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指鹿为马(1 / 1)

大宰相 拜见小道长 1216 字 8个月前

两旬后,乾元殿!秋日和煦,无数面黑色龙旗在殿前的广场上迎风招展。昨日,大纪新帝登基,举行了一场盛大的登基典礼,皇九子李昭阳终于摆脱太子身份,跟随年号,称“永兴帝”。这一年便是永兴元年。今日,是永兴帝第一次以皇帝的身份上朝。巨大的广场上,百官静立,随着太监站在台阶上,使出全身力气,挥动三次鞭子。啪!啪!啪!鞭子在空气中爆响。声音刺耳!百官开始缓缓蠕动,有条不紊地排队进入大殿。一袭黑色冕服的永兴帝端坐在龙椅上,双目如刀!太监高呼:“跪!”百官动作整齐划一,齐刷刷下跪,额头触底:“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永兴帝看着殿中臣服在自己脚下的百官朝臣,只觉心潮彭拜,当真的称帝以后,那种底气才从骨子里,自内而外的散发开来。永兴帝面色冷峻,微抬右手:“众卿平身!”闻言,百官慢腾腾地起身,分列在两侧。文官在左,武官在右,秩序井然。只不过此时,文官一侧为首的位置空着,那是宰相陈朝的位置。自从陈朝两旬前在宫中遭遇刺杀,被人抬着回府之后就没再露过面。宰相府封闭大门,外人一概不见,只有少数的几人准许探望,其中就包括两部尚书,秦相如和严颂。有人说陈朝伤重不治,不久就要一命呜呼,也有人说陈朝在暗地里预谋了一场更大的阴谋,足以颠覆如今的朝局。总之,京城朝局人心惶惶,百官寝食难安。“有事启奏,无事退朝!”随着老太监惯例的开场白,百官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但最终还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正当永兴帝以为自己登基的第一场朝会,就要这么轻松结束时,大殿门口忽然响起一道底气十足的声音:“臣,陈朝,有本要奏!”拄着根拐杖,多日不见的宰相陈朝,身穿一袭烫金仙鹤紫袍,一瘸一拐地走进大殿。跟随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一只浑身长满圆斑的梅花幼鹿。一人一鹿的搭配,着实令人奇怪。他还是来了。坐在龙椅上的永兴帝心里叹了一声。眼睛微眯,呼吸急促,情不自禁地紧张起来,不知道陈朝今日来要做什么。陈朝今日上朝,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陈朝牵着梅花鹿,慢慢走至大殿中央,秦相如见状,强忍住自己不笑。前几日,相爷召他和严颂进府一叙,提出这个方法羞辱皇帝,二人惊的眼珠子都差点掉在地上。不过不得不说,相爷这个办法是极好的。宰相陈朝有老皇帝的遗言,作为永兴帝的亚父,不需行礼跪拜,更甚至上朝时还有自己专门的座位。瞧见陈朝进殿,永兴帝虽然不愿,但还是不得不亲自下来迎接,请陈朝在一侧的椅子上落座,“亚父重伤未愈,本不必来此的。”看着身边假惺惺的永兴帝,陈朝微微颔首,将手中的梅花鹿交给永兴帝手中,道:“新皇登基,实乃我大纪之万幸,臣怎有不来之理”“今日特来,贺陛下登基之喜,献上一匹千里良驹,望陛下文治之外,也不要荒废武功,方不负先皇托付。”此言一出,永兴帝只觉自己呼吸一滞。而后身子便是止不住地颤抖。群臣看着那匹所谓的“神驹”,呼吸变得粗重几分。“宰相大人,这分明是一只鹿啊。”不知情,脑子还没转过弯的大臣出来不解地说道。陈朝拄着拐杖,来到大殿中央,摆摆手:“此言差矣,我陈朝以为,这是一匹马,绝世好马!”“是鹿!”“马!”“就是鹿啊....”“是马!”陈朝再次强调,那名官员可算是反应过来了,脸上汗珠直滚,连忙改口:“是马,是下官老眼昏花了。”陈朝满意点点头,转身看向年轻的永兴帝,“陛下以为呢此物是马还是鹿”威胁!赤裸裸的威胁!永兴帝黑着一张脸,屈辱地坐回自己的皇位之上,两只手掌握的紧紧的,藏在袖口里。胸腔里涌动的怒意,几乎要让他发狂。他的愤怒已经到达了极点!陈朝见状,也不再追问,而是扫视殿内群臣。整个乾元殿无比安静,一根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不同于陈党众人嘴角带笑,洋洋自得,其他的文武百官绝大部分皆是低下脑袋,一言不发。只有那些骨头硬的老大臣们,个个怒视着陈朝,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大殿中,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众人从来没觉得时间过的这么慢。气氛压抑地让人心惊,胆寒!片刻后,户部尚书秦相如托着他那大肚子,一晃一晃地走出来,面露激动欣喜神色,走到那匹梅花鹿面前,惊喜地叫道:“呀,果然是一匹绝世良驹呀!这筋骨,这花色,百年难得一见的良驹啊.....”陈党众人闻言,捂住肚子憋的辛苦,差点连眼泪都笑出来。他们终于知道这个胖子为何受相爷重用了。“陛下,此乃千里良驹,唯有陛下这般年少有为,才配的上这匹良驹!”如果眼神能杀人,秦相如已经在永兴帝眼里,死上千八百回了。永兴帝目光落在那只鹿身上,只觉是莫大的讽刺!鹿也就罢了,还是只幼鹿,这是欺朕年幼呀!胸口涌上一股郁结,永兴帝连手脚都冰凉好几分。这时,刑部尚书严颂也站出来,走到那匹幼鹿面前,轻轻抚摸,赞叹道:“果真是一匹绝世良驹啊,陛下,这还是臣第一次见到此等良驹。”“宰相费尽心思,觅得良驹献给陛下,陛下应当重赏才对!”话音刚落,另有其他陈党成员纷纷站出来,围着梅花鹿啧啧称赞:“是马,这绝对是马!”“宰相良苦用心,天地可鉴!”“如此神驹,日行千里,唯有陛下少年英才,才配骑乘神驹!”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梅花鹿捧上神坛。这就是一匹马!是马,而且还是千里马!是宰相寻觅,献给陛下,陛下该赏!永兴帝坐在龙椅上,一口气没喘上来,只觉喉咙一甜,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荒谬,荒谬!简直太荒谬了!欺人太甚!陈朝站在殿中,看着永兴帝气愤到极点的表情,心里只有叹息.....小老弟,你这不行啊才这点羞辱和打击就快不行了更多的招数,我还没使出来呢欲当皇帝,必先承受常人所不能及的压力。你也别怪我,我这个假父也是为你好。正在此时,殿中突然响起一道不和谐的声音。那人捶胸顿足,悲愤怒道:“放肆!陈朝!陈屠狗!你心里还有陛下吗”陈朝愣了愣,看向此人。说话的是一个发须皆白的小老头,乃是文昌阁四大学士之一的方休。方休气的胡子发抖,站都站不稳,怒目圆睁:“陈屠狗!你指鹿为马,颠倒黑白,荒缪至极,简直荒缪啊!”“大纪迟早要毁在你的手里,你是大纪的千古罪人!”“奸相!奸相!”“你结党营私,构陷忠良,无恶不作!”“为相十年,我大纪国将不国,朝将不朝!”“今日,就算老臣一死,也要诛杀陈贼!”“诛杀陈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