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茵看着她:“你跟傅司九...这么熟了?”“他帮过我几次,”冯芜老实说,“一来二去的就熟了。”徐茵试探道:“什么关系?”“......”冯芜默了默,吐了两个字,“朋友。”徐茵不免一愣。这些年冯芜内心是封闭的,她没有交过一个朋友。傅司九能让她归类为“朋友”,是仅有的一个。然而当局者迷,冯芜陷在与许家的恩怨中,许多年没抬头往外面看过一眼,她于男女情事上是空白的、迟钝的。但徐茵看得清楚。傅司九分明是喜欢冯芜。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喜欢。“他很好,跟别人说的不一样,”冯芜说,“但江映萱说得没错,他跟咱们不是同一个圈子...”徐茵打断她:“阿芜,你在迁怒。”“......”“是因为他的那句话?”徐茵问,“他说,除了许星池,谁值得她这样护着,你便把他打为和江映萱一样的人?”冯芜抿唇,没吭声。徐茵悄悄叹气。傅司九话里的醋味大到她都闻见了。然而他不知道,冯芜对别人谈论自己跟许星池的事上,有应激反应。她条件反射的会认为别人在拿许星池攻击她。这笔账,要算在许星池头上。若不是他的纵容和引导,不至于有那么多人顺着他的行为,去伤害冯芜。徐茵到口的“许星池好像变了”又硬咽了回去。他变个鬼。依然是那种满肚子毒水的样子。“阿芜,”徐茵缓缓说,“许多年了,总有七八年了吧,这么漫长的时间,我今天还是头一次见你身上出现了攻击性。”冯芜以前被宠到刁蛮的样子她清晰在目。但八年了。徐茵再未见过。今天是八年来第一次。徐茵五味杂陈:“也是头一次,见你迁怒别人。”迁怒的对象,还是无人敢惹的傅司九。送徐茵去机场时,冯芜收到了傅司九的信息。光看文字就能想象出他冷着一张臭脸,不爽到想要训人的模样:【冯芜,下楼,谈谈你跟老子甩脸子的事!】冯芜扫了一眼,把车停稳后,回:【不在家。】傅司九气笑了:【你当着老子面说。】冯芜觉得他有毛病。她都不在家了,还怎么当他面说。徐茵瞅她,自言自语轻喃:“这么鲜活又生动的阿芜,还真是想念。”虽然她不看好傅司九这种男人,怕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但或许,他可以成为一味药。这味药,她和李择言都当不了。冯家人也当不了。徐茵笑着摇头,没多置喙。送机只能送到航站楼门口,徐茵抱了抱她,意味深长:“许氏的生意,还接着做?”“做啊,”冯芜说,“正常的生意来往,干嘛不做。”徐茵:“那江映萱说的不会是真的吧,真是许星池的主意?”冯芜傻笑:“要真是星池哥的主意,岂不是更好,说明他慢慢放下心结,愿意原谅我了。”“......”徐茵骤然愣住。都忘了。冯芜始终将她自己定性在“罪人”的身份上。对于许星池、或者许家抛出来的橄榄枝,她只会感激,又怎么会高傲的拒绝。“宝贝,”徐茵难过,“害死阿姨的不是你,是凶手。”可所有人都似乎在有意的避开这点,将全部的怨怼与恨意,算在冯芜头上。每个人都这样说。在冯芜三观成形的时候,不断不断的提醒她,她是罪人。导致她长大了,都剥不掉那层罪人的枷锁。不知是失去了剥除的能力,还是她心甘情愿的承受。-送走徐茵后,冯芜才有时间看手机。方才手机又响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