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奇之所以和那个叫钱军的差役走的近，是因为昔年钱军曾帮过方奇。”</P>

“为何帮他？大哥可查查清楚了？”</P>

陆宁继续追问。</P>

“这得去京兆府，我又怕你一直记挂着此事，就先回来了。这样，改天我去一趟京兆府，也该去拜会一下周叔叔了。”</P>

陆宁颔首。</P>

既然起了疑心，自然要一查到底。</P>

她再也不想和上次一样。</P>

明明能从王氏那下手查到江文济，将江家一网打尽。</P>

偏偏却选了另一条麻烦的路子。</P>

当然，光是大哥一个从京兆府下手，未必会有结果。</P>

隔天，陆宁找到了老钱。</P>

谁知一到茶馆，老钱就对她竖起大拇指。</P>

眼里满是崇拜。</P>

“陆大小姐厉害，我老钱真是服了！”</P>

陆宁被他夸得一头雾水。</P>

“为什么要夸我？”</P>

“当然夸大小姐本事大！天底下哪个女子敢休夫，偏偏我的合作对象干成了这种大事，在下对大小姐佩服的五体投地！”</P>

陆宁休夫的消息传来时，老钱愣了许久。</P>

等呆愣过后，就是与有荣焉的大笑。</P>

在他看来，能跟这样胆大的女子合作，也是他的荣耀。</P>

陆宁抿了抿唇角。</P>

“倒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我不过是干了一件很平常的事而已。”</P>

老钱摇头。</P>

“小姐觉得稀松平常，可对这世俗来讲就是平地惊雷。当初我那母亲要是如小姐这般果决，也就不会落到那样的地步......”</P>

说到最后，老钱神色黯然。</P>

见陆宁面上好奇，这才详细说了起来。</P>

老钱原本出生于一个富庶之家。</P>

在他十岁之前父慈母爱，可后来他的父亲被人诓入赌局。</P>

一发不可收拾。</P>

母亲家积累数代的万贯家财很快在之后的一年里被败光。</P>

而他养尊处优的母亲也迫不得已靠着给人浆洗维持生计。</P>

这还不算，赌坊老板看上了他的母亲。</P>

他的父亲丧心病狂，要拿母亲去还赌债。</P>

老钱不止一次建议母亲和父亲和离。</P>

可母亲却将夫为妻纲奉为至理名言，做了那赌坊老板的爱妾。</P>

赌坊老板最喜欢折磨人。</P>

好景不长，她的母亲就被折磨致死，而他也被赌坊老板这个继父打断了一条腿。</P>

在外流浪至今。</P>

陆宁听完，沉默半晌。</P>

“这世道对女子的确不公。”</P>

诸如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些话。</P>

不过是世道为女人头上强加的枷锁罢了。</P>

可并不是世上所有的女人都如她这般幸运。</P>

有父亲和大哥这样体恤的家人愿意给她做后盾。</P>

但她还是希望，自己休夫能给一些挣扎在婚嫁旋涡里的女人些许信心。</P>

故此，在老钱询问要不要压下外面的流言时，陆宁拒绝了。</P>

等老钱心情逐渐平复，陆宁拿出方奇的画像放在了桌上。</P>

老钱狐疑的看着画像。</P>

“陆小姐，这是谁？看着脸生啊。”</P>

陆宁解释道：“是我父亲帐下的一位参军。我知道你人手多，就想托你找人去查一查他，我要知道他所有事，事无巨细。尤其是要查清楚他在京城都做过什么，见过什么人。”</P>

见陆宁神色凝重。</P>

老钱也没推脱。</P>

“陆小姐放心，我这就撒开人去找。”</P>

临走，陆宁还留了一个荷包。</P>

等人一走，老钱美滋滋的打开荷包。</P>

当看到里面躺着的三百两银票时，颇为感慨。</P>

“有钱有闲死夫君，陆小姐这日子当真让人羡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