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颇有压力，“不好说……”“什么是不好说？”陆鹤卿没什么耐心，瞬间暴躁，“要怎么治？治愈的把握有多少？该怎么说怎么说！”目光如炬的剜着主任，“你要是治不了，这医生也不用当了！”主任惊出一层冷汗，努力保持镇静。详细解释道：“治疗的话，一是手术，二是保守治疗。”“目前来看，阴影的面积不算大，但位置不太好，周围遍布神经血管，手术有一定的风险性……”“保守治疗，就是药物止血，加上把血块固化、消融，但不保证，一定能控制住。”深吸口气，主任接着说，“要采用哪一种，陆老先生，还需要您拿个主意。”瞬时，办公室里安静下来。陆鹤卿紧闭双唇，不发一言。他要怎么拿主意？两种方案，都没法保证儿子能平安无事！可怜他一把年纪了，原本以为后继无人，好容易才找回来这么个成器的儿子……却又偏偏出了这种事！这是老天爷要亡他们陆家么？沉默半晌，陆鹤卿侧首，看向盛子婳，拧眉征询她的意见。“你是怎么想的？”“？”盛子婳微愕，没想到他会问自己。但是，她和陆鹤卿一样，同样拿不定主意。实在是，两种方案，听起来，都充满了凶险。“……”盛子婳僵白着脸，摇了摇头。转而看向主任，以及对面的一众医生，“主任，你们是专业的，能给我们点建议吗？”她的态度要温和很多，主任稍稍松了口气。觑了眼陆鹤卿，见他没有异议，才开口道。“依照我们的意见，可以先保守治疗，因为现在血块还不算大，如果能控制住，风险比手术要小很多。”“治疗期间，每周来复查，注意血块的情况，如果效果不理想，再进行手术。”说完了，看向面前的两位。“二位，觉得呢？”陆鹤卿看一眼盛子婳，两人都是一样的犹疑不定。主任便道，“二位再好好考虑考虑，又或者，和陆总一起，商量一下，再决定？”这么大的事，是瞒不住傅秉致的。无论采取哪一种方案，都需要他的配合，他本人的意见，很重要。陆鹤卿站起身，“那就等小九醒来，问问他自己的意思吧。”“不用等……”办公室门口，傅秉致由容峥陪着，正往里走来。盛子婳蓦地站起身，“你醒了？”“嗯。”傅秉致颔首，刚被送往病房，他就醒了。“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盛子婳拧眉，视线关切的落在他脸上，仔细打量着。这会儿，他看起来倒是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傅秉致摇摇头，仔细感受了下，“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他知道，刚才自己晕倒了。晕倒之前，曾经有过剧烈的头疼。而这里，是医院。刚才医生说的，他也听到了一些。再看看读片机上的片子，基本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眉心轻蹙着，笑着睨了眼陆鹤卿，“是你的大儿子之前干的好事？”“……”陆鹤卿闭了闭眼，并不做任何争辩。哼。傅秉致轻嗤着，闭了闭眼，颈间喉结滚了滚。他并不是自怨自艾的性子，但此时此刻，也免不了生出股无力感。他这个命啊……从他出生起，就没有一件顺利的事！母亲疯了，父亲厌弃……好容易逃出陆家，却又入了狼窝……到了傅家后，生活是好了，但他的每一步，都不是为自己而走。回到陆家，更是要面对重重危机！没有一刻，敢放松警惕。他的人生，就是一场不断的抗争！疲惫不堪，又千疮百孔！这样的人生，着实没什么可留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