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媖摸出一个小瓶子。抖出两颗速效救心丸丢进嘴里。孙南递过来一瓶拧开了盖子的矿泉水。“给洪导说了？”娜媖吃了药，拍了拍胸口，靠在沙发背上。“嗯。”“他同意了？”“嗯。”“其实师姐你没必要这么拼。”娜媖没回话，而是侧头看了看王苏龙，又看了看江晨。压低声音说道：“我总不能输给王苏龙吧？看见他那嘚瑟的样子，我这心里啊，就很不安稳。”孙南：“但现在这舆论环境，你唱《征服》这首歌，肯定会被人骂的。”娜媖不屑道：“他们骂我还少了？刀狼那首歌出来的时候，我评论区，什么脏话没有？”孙南：“这次不一样。”娜媖瞥他一眼，“有什么不一样？”孙南犹豫了几秒，低声说道：“江晨那首歌太炸裂了。”他背了几句歌词。娜媖只感觉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这种歌，他怎么敢的？”孙南嘴角扯了扯，心说你不也胆子很大吗？不过你们俩一正一反，都特么很炸裂。就在两人聊天的时候。洪兵已经把江晨的两首歌，交给了音乐组。胡泉看着打印出来的曲谱和歌词，满脸的震惊。“他真要唱这首歌？”洪兵点头，“放心，台长已经同意了，出了事情不用我们负责。”胡泉咽了口唾沫，又拿出第二张纸。看了一阵，眉头渐渐皱起。紧接着，就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这特么是人唱的？”洪兵慌了：“这首歌也有问题？”“问题大了！”胡泉把打印纸拍在桌上，“这首歌音调太高了，男歌手根本唱不上去！”洪兵皱眉，“我对这些专业的东西不是很懂，但江晨的音域不是蛮高的吗？他之前唱戏腔的时候，也能飙高音啊。”胡泉：“唱戏腔时虽然是高音，但那只是对于王苏龙这种普通歌手而言的，严格说起来，那只能算是伪高音。”洪兵眉头拧在一起。王苏龙的音域很窄，唱高音时就跟便秘一样。如果江晨的高音只是比王苏龙高一个档次，那的确不怎么高。“而这首歌，横跨了三个八度，我怎么跟你形容呢……”胡泉皱眉想了想，问道：“《呀拉嗦高原》这首歌你肯定听过吧？”洪兵点头。这首歌一度被认为是华语乐坛高音的巅峰作品。韩荭就是因为这首歌被人熟知。“整体而言，江晨的这首歌，比《呀拉嗦高原》更高。”洪兵张大嘴：“啊？！”胡泉也很惊讶，“你让一个男歌手去唱《呀拉嗦高原》，你觉得他唱的上去吗？”洪兵脑袋摇的像拨浪鼓。这特么不是开玩笑吗？别说男歌手了，就算是国内的那些女歌手，也没几个敢挑战《呀拉嗦高原》的。“既然江晨连《呀拉嗦高原》都唱不上去，又怎么能唱这首歌？”胡泉盯着曲谱，“另外，这首歌难的不仅是高音。”洪兵脑袋里已经满是问号了。胡泉解释道：“歌手的嗓子好，偶尔冲一下，也是能突破常态，达到音域以外的高音部分，我给你示范一下。”“啊啊啊——”他张开嘴，音调层层拔高，很快达到一个高音。“这我的高音极限，大概在C3这个位置，如果唱歌的话，我最多就能唱到这这种程度。”说完这话，他又开始哼唱。“啊啊啊啊——啊——”洪兵能感觉到，这音调比之前更高，都有些刺耳了。胡泉停止哼唱，咽了口唾沫，“偶尔冲刺一下，我也能突破一下高音极限，达到C4，但这是有代价的。”“我只能维持这一个高音，不能换声，也就是说，我只能啊啊啊啊，无法做到「啊」「诶」「呃」这样变字。”“做个类比，就是你把油门踩到底，车速到达极限了，就不能动方向盘，动一下就会翻车。”洪兵点点头，“我有点理解了。”胡泉继续道：“江晨这首飙高音的歌，就是在时速两百公里的状态下走S形路线，还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有超过一半的时间，都在这样搞。”洪兵听的有些头皮发麻了。哪怕他是个音乐门外汉，也能感觉到这首歌的可怕。胡泉摇摇头：“所以我说这首歌，绝不是江晨能唱的，哪怕你把韩荭叫过来，她也不一定能把这首歌完整的唱出来。”他顿了顿，提醒道：“要不，洪导你再去找江晨确认一下？”“好！”洪兵没有任何犹豫，转身离开。很快，他就在休息室找到了江晨。嗯……又在打游戏。好像还在和王苏龙双排。节目组给每个歌手，都安排了单独的休息间。只有在直播开始之后，才会让众人来到公共休息室。“这两个家伙真成师徒了？”洪兵心中疑惑，却也没问这个，而是把打印好的两首歌递过去：“小江老师，你确定要唱这两首歌吗？”江晨刚好被对方法师蹲死，抬头看了看：“就是这两首，有什么问题吗？”洪兵嘴角扯了扯。问题可大了！第一首歌直接向外国宣战。第二首直接就不当人了。“这首歌，要飙高音的，小江老师你没问题吗？哦当然，我不是怀疑你的唱功，只是这音太高了。”江晨摆摆手：“是高了点，但没问题的，不需要降KEY，让音乐组那边按照这上面的调来伴奏就行。”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洪兵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离开休息室，好巧不巧，碰到凡希亚过来，应该是有事来找江晨。洪兵灵光一闪，“凡希亚小姐！”他把打印纸递了过去，“这首歌你能唱吗？”凡希亚好奇的接过一看，眉头立刻皱起来，接着摇头，“这首歌音调太高了，已经超出了我的极限，不过，这首歌的旋律，嗯，很好听，而且很美！”她又看了看，试着用假音哼了一段，眼睛一亮。“这曲子真好！”她摸出手机，打开音乐APP，问：“导演，这首歌叫什么？我搜一下原唱！”“网上没有的，”洪兵眼神复杂，“这是江晨的新歌，等他上台之后，你就能听到了。”凡希亚把打印纸还给洪兵，微笑着道：“导演你真幽默。”“江是个男人，他唱不出这种高音的。”洪兵不知道该不该反驳，他只是耸耸肩，转身离开，但没走出两步，忽然又转身问道：“如果他唱出来了呢？”凡希亚怔了怔，沉默片刻，说道：“如果他能真唱出来这种高音，大概能把世界都灭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