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黑甲军也没落下多少，差樊哙不过四五步的距离，在樊哙抓到荆轲的时候，就站在了樊哙身边，与那些匈奴士兵对峙。</P>
众大部落首领面露凶光，疾步后撤。</P>
“杀！”</P>
不管是头曼还是冒顿，当上单于之后，他们的地位都不会有丝毫改变。</P>
冒顿能战过头曼，他们就认冒顿为单于，这很合理，这是匈奴的规矩。</P>
秦人，不行！</P>
秦人怎能为他们匈奴的王！</P>
“不要冲动，不要冲动。”</P>
刘邦几步窜到樊哙肩膀上，站在上面，手拿一个大喇叭放在嘴边。</P>
他内力涌动，要响度加大。</P>
科技加武功，声音翻五倍。</P>
“冒顿王子已然在圣山，背上了荆棘，等待给单于请罪。尔等眼前死去的冒顿王子是为了麻痹尔等弄出来的替身。这替身竟敢杀害王子阿父，罪大恶极，死不足惜！王子最重孝道，只想着清扫妖姬，哪里会害单于性命。”</P>
说着话，眼中就开始掉落眼泪，刘邦伸手擦了又擦，话音中就带上了些微哭腔。</P>
“可怜王子，眼看就要父子相聚，冰释前嫌，如今功亏一篑……”</P>
众首领退却的脚步仍然迅速，但是一双眼眸开始惊疑不定起来。</P>
这不像是假的……</P>
“尔等若不信，一起去圣山一观便知，暂止刀兵罢，匈奴人不打匈奴人啊！”</P>
一部落首领忽然福至心灵，看着刘邦那张一点没有匈奴特色的脸，大声喊道:</P>
“你们尽是秦人面孔，根本就不是匈奴人！给我杀了他们！”</P>
刘邦泪痕未干，拿着大喇叭高声大喊:</P>
“冒顿王子说，是不是匈奴人不是看相，而是看心！你生有匈奴相，却在不查明真相之前要族人与我们厮杀，耗损匈奴实力，你安的不是匈奴心，而是秦心！我看你是秦国间人！想要让我匈奴语自相残杀，拿我匈奴子民性命去那秦王处换取王侯之位！我生非匈奴相，然一心为匈奴考虑，为王子而想。诸君眼睛就如同圣山顶上的白雪一般明亮，你我之间谁是真正的匈奴人，自有分晓！”</P>
一刻钟后，骚乱平息。</P>
黑甲军，匈奴军，泾渭分明，却齐头并进。</P>
如两条宽阔的大河一样，向着匈奴圣山狼居胥山而进。</P>
数日后，两路大军还没有到狼居胥山之前，就见一快马疾奔军阵而来。</P>
其上之人相貌粗犷，与头曼有三四分相像，正是冒顿王子。</P>
冒顿王子在战马没停下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跳下来，踉跄了十多步，奔到了已经有些发臭的头曼单于尸体前。</P>
他满眼泪水，跪在地上，用匈奴的方式拜祭之后。</P>
起身的刹那，杀气有如井喷一般！</P>
“谁杀了我的阿父！”</P>
狼居胥山。</P>
嬴成蟜在前方走，众老兵在后面跟。</P>
老将王齮拄着一根粗壮树枝当做登山杖，紧跟在嬴成蟜身后。</P>
一路上寒风呼啸，嬴成蟜有好几次回首，要气喘吁吁的老兵们回去，等到来年开春再来登山不迟。</P>
老兵们每次都把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就是不干，还哄笑着说:</P>
“将军你是不是累了？鸟都要冻掉了罢？你要是想下去就快下去，我们的老鸟没用处，你的小鸟还有大用呢！”</P>
嬴成蟜大声骂着这群明明冻得脸色发紫，牙齿发颤，但言语一点不服输的老兵们。</P>
“真是全身上下就嘴最硬！”</P>
终于，在数个时辰后，他们踩着白雪，站在了狼居胥山的山顶。</P>
这里的天，高且远，似乎伸手就能和天上神灵击掌一般。</P>
这里的空气寒冷、清新，没有平时大漠的泥沙味，也没有今时大漠的血腥味。</P>
“这就是狼居胥山啊，看着也不咋样嘛。”</P>
“匈奴狗就把这当圣山啊？这山上连个鸟也看不见啊，王廿，你小子解开裤裆，给匈奴狗的圣山添个鸟。”</P>
自从成了家，就失去了活泼跳脱的王廿，到了山上好似又找回了贱意。</P>
人小资历老的他嘿嘿贱笑着，真就拖下裤子，顺着来路开闸放水。</P>
“乃公不但给他们添鸟，还给他们添圣水！”</P>
老兵们纷纷加入了这场行列，大呼小叫着给这群匈奴狗凑一条圣河。</P>
嬴成蟜就在旁边看着，等着这群老兵胡闹，然后赶紧把他们带下山。</P>
临近冬日了，狼居胥山上已然下雪，这里真的太冷了，对这群老兵身体极为不利，人越老就越畏寒。</P>
他懊恼地拍拍脑袋。</P>
光想着学霍去病封狼居胥了，怎么就没想到这位史上第一位冠军候是初春进的大漠，跑到狼居胥山上的时候阳光微煕，哪像现在这般冷的要命……</P>
“将军！你是不是不行啊！”</P>
“将军得保全小鸟！不敢漏！”</P>
“将军就在那看着罢，我们不会笑你，哈哈哈！”</P>
老兵们七嘴八舌，大呼小叫。</P>
他们已不满足单纯给匈奴狗来圣水，开始比上谁尿的圣水远了。</P>
嬴成蟜冷笑一声。</P>
“乃公什么身份，你们什么身份，你们也配和乃公比试？”</P>
大步流星走上去，边走边解裤子。</P>
“都给乃公睁大眼睛看看，什么叫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P>
嘘声一片。</P>
老将王齮靠坐在一颗树枝光秃秃的树干上，手边放着他那根登山杖，捂着嘴咳嗽了两声。</P>
“有堆火多好……”</P>
老将喃喃自语，怀念那场焚烧匈奴狗的大火了。</P>
他抬起头，眉眼之间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凌厉。</P>
远处，将军的身影一如十年前那般，健硕，充满生命力。</P>
而他……</P>
“武安君，齮来请罪了。</P>
“也不知道蒙骜这个鸟人有没有替齮开脱。</P>
“唉，希望这个鸟人少说些长安君的事，要不我岂不是没什么说的了……”</P>
老将自语，声音不再如闷雷。</P>
念着念着，闭上双眼，歪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