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倒李斯，可比挡住李牧要简单太多了。</P>

从怀中取出纸，笔。</P>

韩非把纸铺在桌桉上，把沾有墨渍的毛笔在李斯茶杯中涮了涮，唰唰动笔。</P>

他写字速度可是比说话速度快多了。</P>

【师弟是要与我见礼。】</P>

李牧看看被韩非全力一脚踢中，正在艰难站起的李斯，冲韩非摇摇头。</P>

我不信。</P>

一屁股坐在被打出孔洞的椅子上，李牧无视这对师兄弟。</P>

自怀中拿出一个酒壶，边吃着小食边喝酒。</P>

李斯起身后也没有偏向目光看李牧，依旧是看着韩非。</P>

用力揉着没有太多知觉的臂膀，待这条臂膀稍有缓和，麻木变成剧痛时。</P>

李斯忍着痛意，双手微拱，向韩非行了他们在稷下学宫时，每日互行的儒礼。</P>

“斯拜见师兄。”</P>

有了这次骤然变故，李斯声音清晰，稳定，嘴唇也不再颤抖。</P>

还真是见礼？</P>

是看我在这里才改的罢？</P>

李牧嘬了一口酒。</P>

“师兄稍待，斯突然想起陛下交予斯的旨意未下达。事态紧急，斯一个时辰后再来拜访师兄。”</P>

【师弟勿怪，稍侯再见。】</P>

韩非在白纸上速写。</P>

他太了解自己这位师弟了。</P>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李斯是要先行离开此地。</P>

骤临生死的李斯，绝对不是其所表现的那般平静。</P>

他这位师弟之所以没有表现，不发脾气，是因为发脾气也没有用。</P>

生死在他人手中握着，有什么资格发脾气，李斯谨慎小心，善于隐忍。</P>

李斯再拜。</P>

“再回长安君府之前，斯不会将师兄之事告予他人。”</P>

【我信师弟。】</P>

李斯以稳定步伐离去，丝毫看不出急迫样子。</P>

出了长安君府，李斯眸子中这才涌上惊惧，仇恨，茫然等诸多情绪。</P>

他扶着长安君府院墙，浑身冷汗迸发，犹如刚洗了澡一般。</P>

弯下腰，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就像是一个差点溺死的人。</P>

一个巡视的城防军经过，李斯立刻叫住。</P>

蹲在地上，他举着证明其身份的腰牌给城防军看。</P>

城防军双手接过腰牌，确定李斯身份，将腰牌还给李斯。</P>

“左丞相大人有何吩咐。”</P>

“调二什城防军，于此守护我。”</P>

“唯。”</P>

一什十人。</P>

二什二十人。</P>

不一会，二十城防军就集结完毕，尽皆立在李斯身边。</P>

他们还为李斯寻来一个小马扎，要李斯能够坐在长安君府外。</P>

言说有始皇帝旨意要处理的大秦左丞相李斯，就坐在长安君府外，哪也没去。</P>

嬴成蟜熘熘达达回长安君府，远远看到自家府前聚了二十城防军，双目微眯。</P>

步履稳定地走过最后几十米，嬴成蟜看到了在二十城防军保护下，坐在小马扎上，脸色苍白的李斯。</P>

嬴成蟜乐了。</P>

他走到李斯面前，蹲下身。</P>

“左相上次带廷尉府兵来抓我，这次换人了？改城防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