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白云洞君离了云梦泽,一路向北而行。
他在路上走了三五日,此时正到了一片荒山之下。
这座荒山,顶巅松柏接云青,石壁荆榛挂野藤。万丈崔嵬峰岭峻,千层峭险壑崖深。
见此情形。
白云洞君心头暗暗思忖:“这座山杀气腾腾,恐有强人割据……若此中有一二猛将,当带到幽州,为我做个进见之礼。”
一念之此。
他心下大定,缓步上山而来。
就在这时。
白云洞君正玩看山景之际。
突听得山林当中传来一声锣响,却见一人,白发白眉,白须白面,身着银甲,头戴银盔,骑乘白马,掌中一条白玉镔铁棍,飞也似奔将出来,高声喝道:“你是哪里的道者,敢来此间偷窥我等营寨!”
白云洞君笑着说道:“贫道修行千年,正待入世,见你这高山不凡,想要在此结芦,不知将军可否割爱?”
那银甲大将闻言,不觉勃然大怒,口中喝道:“好妖道,欺人太甚!”说罢,将掌中镔铁棍抖开,拍马直取而至。
白云洞君哈哈一笑,抽出腰间长剑相迎。
两个斗了三五回合,白云洞君往后一撤,手里长剑朝着银甲大将一指,叫一声“疾!”平地现出一座金墙,把这一员大将围裹在内,用金遁遁了。
正在此时。
又听得一阵急促马蹄声响。
那山林之中,又撞出两人来。
这二人——
左边一个,体型魁梧,金盔金甲,坐下独角兽,掌中三尖刀,气势汹汹。
右边一个,身形矫健,黑盔玄甲,骑乘乌骓马,手持水磨双鞭,威风凛凛。
二人杀到白云洞君面前。
那金甲大将喝道:“兀那道人,将我兄长擒到何处去了?”
白云洞君说道:“那人对我无礼,已被我杀了!”
金甲大将听罢,勃然大怒,掌中三尖两刃刀一挺,径取白云洞君而来。
白云洞君一声长啸,左手剑指一引,右手突地掣出长剑,往空中一指,但听得轰隆隆一声,一团青气横空,顿时把这金甲大将困在其中,左右冲突,终不得脱。
一旁的黑甲大将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当即弃了双鞭,滚鞍下马,跪倒在地,口中说:“道长慈悲!小人不知好歹,冒犯天威,望道长救宥。若得解脱,感恩非浅!”
白云洞君问道:“此山乃是何处?尔等又是何人?”
那黑甲大将道:“此山唤作罡蒙山,我等乃是结拜兄弟,一起在此间落草……穿银甲的乃是大哥袁通,穿金甲的乃是二哥金无铸,小人唤作戴天行,忝居第三位头领。”
“你三个本事不差,为何在这里落草,却不想着博个前程?”
白云洞君接着问道。
戴天行苦笑说:“我们三人虽然学了些武艺,但是朝中却没有引荐之人,故而庸庸碌碌,混迹于绿林之中。”
白云洞君道:“贫道与那定北侯王恪有些渊源,目下正要北上幽州,伱们三人若是愿意,可随我同去,日后有机会在军中立功,封妻荫子,自不在话下。”
戴天行一听此言,眼中顿时精光爆射,连忙点头说:“我等久慕定北侯威名,若是道长愿意带携,我等自然愿意!”
白云洞君道:“你虽然愿意,那么你的两位兄弟意下如何?”
戴天行道:“他们与我思虑一般,还请道长垂怜,释放我那二位哥哥!”
白云洞君道:“也罢!权且信你一回!”话音未落,他轻轻抬手,一声霹雳响动,收了金遁、木遁。当即就放了袁通、金无铸两人。
二将乍一出来,依旧是如痴如醉,不知何故。
戴天行赶紧上去,向两位兄长说明备细。
两人闻言,皆是对白云洞君敬畏有加,一个个向前跪倒在地,口称“多谢道长饶恕之恩。”
白云洞君微微点头,随后说道:“贫道看你三个颇有道韵,可否愿意拜我为师?”
“自然愿意!自然愿意!”
三人虽然身居草莽,却不是懵懂无知之辈,一听这等高人有收徒之意,自然是齐齐叩头,大叫愿意。
“只是不知师傅名讳?”
袁通抬起头来,开口问道。
白云洞君手抚胡须,望了望这座莽莽罡蒙山,缓缓开口道:“贫道名讳——袁天罡。”
……
北境。
幽州城内。
定北侯侯府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