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只有你了(1 / 2)

永安宫外,守卫森严。</P>

沈姳跟着郑仲进入寝殿时,扑面而来便是一股酒气。她不喜欢酒,便也不喜欢酒气,熏人得很。</P>

重重帷幔后,封邺躺倒在地,身边卧着数不清的酒瓶。</P>

他似乎还有些神志,听见动静,支起身子,顺手将手中的酒瓶扔出,瓶中尚余留的酒液倾洒而出,瓶身在空中呈弧线,落在沈姳脚边。</P>

“出去。”封邺喝道。</P>

果真是喝醉了,连咬字都有些不清晰。</P>

“还认得人吗?”沈姳小心翼翼靠近,问他。</P>

若是封邺已识不得人,她便不准备再靠近了,就怕封邺醉酒耍起酒疯来,她可制不住。</P>

封邺抬头看她,惺忪的醉眼眨了眨,笑道:“是神君啊。”</P>

还认得人,应是醉得不深。</P>

沈姳挥手让郑仲等人退下,殿内只留她二人。</P>

“有什么烦心事吗?”沈姳在封邺躺倒的地面边坐下,“不妨与我说说。”</P>

“我虽不曾体验凡间之事,但到底经历了三万多年的岁月,也算见过许多人间疾苦了。”她声音轻轻的,此时听来很是温柔,像个知心姐姐。</P>

封邺随手抓起一个酒瓶,往嘴里又灌了一口,另一只手罩在脸上,低低地笑出声,笑声浑厚,又带着点沙哑。</P>

不,他是在哭。</P>

看着封邺指缝间流出的眼泪,沈姳后知后觉才发现,封邺笑着哭了。</P>

“她说,我是个错误。”封邺的声音透着醉酒后的喑哑。</P>

他这般模样,沈姳还是第一回见,不甘中又带着一丝委屈。</P>

“她嫁与父王多年,二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却原来都是假的。”他像是世界观都被人粉碎了,脆弱得不像话,“爱父王是假的,爱我是假的。她真正放在心上的,就只有那个贼子。”</P>

“如今,那贼子死在我手上……”封邺看着自己的右手,“她便不装了。”</P>

“可怜我父王……被那对奸夫淫……”到底是他生母,他骂不出口,整个人脱力般瘫在地上,“皇爷爷赐的是哪门子婚,害了父王一生。”</P>

沈姳知他心中愤恨,任他发泄,只在一旁静静地听着。</P>

“你说得不对。”沈姳悠悠道。</P>

封邺攥着拳,颇为不解:“什么?”</P>

沈姳看着他,问:“你皇爷爷赐婚时,可知道他二人有私情?”</P>

“自是不知的。皇爷爷一心为父王挑选佳妇,自然不会选与人……有私情的闺秀。”他还是无法面对自己的母妃与人私通的事实。</P>

沈姳唇边牵起一丝讽笑:“那他二人听说赐婚后,可向你皇爷爷表明过心迹?”</P>

“不曾。”</P>

他们若是表明过心迹,母……她也不会做了太子妃。他曾听姑母说起,当年的太子妃人选,并不止一人。</P>

“那便是了。这事儿,最无辜的便是你的父王与你。”沈姳轻拍着他的臂膀,如安抚一只小兽般,“他二人不敢冒犯皇威,却把恨意转嫁到你父王身上。但是你想想,若他们与你皇爷爷开诚布公,你皇爷爷可会治罪?”</P>

“皇爷爷心存仁爱,他总说天家父子亦是寻常父子。”封邺摇摇头,接着道,“他待父王好,待其他几位叔伯也好。他常说父王性子宽仁,待父王登基,几位叔伯的归处他也安心。”</P>

沈姳点头继续宽慰他:“是啊,他们不敢吐露私情,便接受了这安排。至此断情倒也罢了,谁还没个前男友啊。”</P>

这话从一个母胎单身的人口中说出,讽刺感拉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