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还在门外?”邱姨娘放缓了步子。
“柳管事把他们请进大堂吃茶呢,眼下他们就在堂中等二爷。”
邱姨娘颔首,边走着,脑子边风车似的转,她叫白家媳妇:“你再派人出去寻老爷,连同他的衙署,和他常去的酒楼茶楼都得派人去,一定要把老爷寻回来,再……再报给二老爷,请他去会会堂中那些官差,探探他们的口风。”
白家媳妇应是,立即去了。
这时邱姨娘才想到九思的好处,一旦陆润生不在府里,外头有事,都是叫九思或怀章出去应酬,现在九思去了,只有请二房帮忙,想着想着又不禁在心里感叹:陆润生真是个杀千刀的,这紧要关头不知跑哪儿乐去了,夫人又怀孕卧床,连个能办事的人也没有!一面想一面往怀章那里去了。
却说怀章听闻外头有人来拿他,用的还是欺君罔上的罪名,他只觉好笑。
倒是他那两个通房吓坏了,直扒拉着他问:“爷,您做了什么欺君罔上的事?”
怀章一面换衣裳一面笑道:“我平日去怡红院不过喝个酒,何来的大逆不道?难道同姑娘调情时说’有了你,给我个皇帝我也不当’这般的算大逆不道之言?若如此,天下大逆不道的人岂不满大街都是,监狱都不够关人的。”
这话引得两个通房嗔笑他,他理了理衣襟,又道:“况且便我真说错了什么话,我爹还不能把我保出来?”
“是是是,爷是什么家世,凭什么事,没有不能了的。”
怀章哈哈大笑,掐了两把她们的细腰,大大方方出门,往前厅去了。
明和堂内,十几个廷尉衙门的官差不敢坐,也不敢喝端上来的茶水,就只拘谨地立在堂中。
见怀章出来,领头那个连忙陪笑着上前,抱拳道:“二公子您可出来了,既出来了,便随我们走一趟罢!”
怀章不理,撩起袍子在傍边椅子上坐了,淡定端起杯茶道:“我认得你,原先我有个兄弟因一点小事进了你们大牢,我去探望过,你记得么?”
“您还记得小人,小人又怎敢忘了您呢?”领头那官差唯唯诺诺。
“既大家都是熟人,便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究竟说了什么大逆不道之言你们要来拿我?”怀章说罢,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
“不敢不敢,我们不过奉命行事,料想是有人与您有仇,一张诉状诬告了您,既有人告状,我们就不能不拿您回去,还盼您体谅小人办差的难处,跟小人走一趟。”
怀章将杯盖盖严了,放下杯盏,笑问:“那可要用枷锁锁我?”
领头那人一叠声道不敢,“今日奉命来请您,已是僭越了,府上知礼,还把我们这干粗人请进来喝茶,于情于理我们也不该锁您。”
怀章哈哈笑了,“那成,那我跟你们走一趟。”
领头那人立刻做了个请的手势,怀章这便跟随他们往大堂外去。
堂外,他的小厮高升见了,连忙上来阻拦,“二爷,您不能去,您去了待会儿姨娘那里怎么交代呢?”紧接着两个妈妈也上来劝,说要等邱姨娘过来。
怀章却道:“怕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娘问起你就说我去去就来,”说罢推开几人,大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