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不在府里,老太太已派人出去寻了。”
“那……那……”茵茵已不知该问什么了,“以什么罪名抄的宣平侯家?”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奴婢听说,不仅这一家,今儿另外两个伯爵府和几位户部官员家都被抄了。”
茵茵心中那根弦绷到极致,生怕自己家就是下一个宣平侯府,她登时站了起来,“再……再去打听,再去!”
绿翘应是,这又下去了。
宣平侯府被抄,玉菡回家的消息很快传遍陆府,人心惶惶。
到处都是谈论此事的人,个个几乎明目张胆。
“你听说了么?宣平侯府被抄家,咱们四小姐回娘家来了!”
“听说了,四小姐不会是逃回来的罢?待会儿官差上门,又把她抓回去,连同咱们府上也被问罪,那咱们可怎么样呢!”
“怎么样?咱们这样奴才,不过被卖来卖去,这里不能待了,便卖去别家,一样过活,说实在的,我早不想在这儿待了!”
“我也是,原先邱姨娘管家,咱们便受林妈妈那些人的盘剥,如今薛妈妈和二太太管家,不受盘剥了,可今儿你告我,明儿我告你,闹得我一点儿懒不敢偷,生怕出什么差错叫人告了、收拾了,这样看来,还不如换个人家干活儿呢!”
“说的是,我也早看不惯那薛妈妈了,她的官瘾比林妈妈还大,虽不盘剥人,却叫人看不惯。”
众人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竟畅想起离了陆家,到别家做工的好日子来!
另一边,玉菡在老太太处尽情地哭完了,邱姨娘便亲自领了她去净面盥手,又把凌乱的头发替她重新挽了,母女俩再回到老太太卧房内,玉菡终于有力气向老太太诉说起今日之事。
“自半个月前府里便人心惶惶了,底下人懒怠做事,明里暗里欺负主子,公公婆婆他们却只顾粉饰太平,我多问一句也不成,还说我多嘴,我要回家他们也不让,说我没个媳妇的样子,动不动回娘家,叫人笑话他们,立峰他……他还是那死样子,一点事也理,只顾乐他的,那样危急了从官中支钱去外头寻欢作乐,说要纳一个烟花女子为妾,”说着说着,玉菡又哽咽起来。
邱姨娘听如此说,更恨得牙痒痒,“真个不是东西,当初看走眼了,那日是太太约了他们母子过来相看,太太对你的婚事不上心,若是叫我去替你掌眼,绝不会叫你嫁去这样的人家,没本事爱拈花惹草不说,如今还……真个不中用!”
老太太听了这话,面露不愠,因着那日相看时她也在。
“这个便先不提了,拣要紧的说来,”老太太道。
玉菡用丝帕抹了抹已哭得红肿的眼,抽噎着道:“先前一点儿风声也没听见,今儿一早,我和两个妯娌还在婆婆房里向她请安呢,突然来人禀报,说有圣旨下来,叫我们去听旨,前两个月婆婆为立峰捐了个官,我还以为是封官的圣旨,却……却原来是抄家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