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陆夫人不解。
“你别管,总之我们不与盛家结交就是了,”陆润生道,说罢捉起象牙筷子开动,与夫人说起今日衙署内的趣事,陆夫人也就不再提此事了。
他如今既选边站了五皇子,自然不能与八皇子的人再有所牵扯,盛芸是八皇子的外甥,往后能不见还是不见的好,做亲家便更大可不必了。
时下朝中很有些见风使舵的人,有或是安逸求稳的,拿女儿同这一派结亲家,又同那一派结亲家,押注一般,不会大输,也不会大赢,只求在激烈的储君之争中存声,陆润生为如此行径不耻,自也做不出如此不忠不义之事。
接下来一个多月,果然盛芸又登了两回门,陆夫人依陆润生之言,好好款待了他,但他要见茵茵,却是不能的,不是“昨儿吃坏了肚子,如今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就是“今儿同她姐姐去南山寺拜佛去了,想是要傍晚才能回来。”
盛芸是个熟谙世故的,也知陆夫人的意思,那以后便没再来搅扰了。
五月初,玉菁和赵臻过了大定,那以后她更不常出门,日日不是在房中绣喜服,便是向陆夫人学管家,极少与姐妹们闲谈取乐了。
而玉菡与林立峰也过了小定,一切顺当,唯一不好的是听说当晚林立峰便去了怡红院喝花酒,替个红倌人赎了身,要领回家去做通房,叫宣平侯喝止了,此事传到陆润生耳朵里,次日下朝后他便约了宣平侯在午门外说话。
宣平侯自然不认,说绝没有这样的事,“我儿若敢如此,我这个当爹的头一个不答应,你家女儿嫁过来,我定当我亲生女儿一样待,那孽畜敢对她不好,我便家法处置,陆兄大可放心,”说着,甚至还在商定好的聘礼上又加了两担,另外还许诺一定请礼部堂官来为他们主持婚礼,给足脸面。
如此,陆润生才罢了。
而这些事众人都瞒着玉菡,因知她的脾气,生怕她一不高兴像上回一样茶饭不思,弄得形销骨立,作出大病来。
之后便是那怀章了,他殿试失利,由原先意气风发,到后来不肯见人,近来又教二房李氏讽刺了两句,心情更郁闷,于是便窝在自己房里,饮酒弹琴,不务正事,与两个美貌通房寻欢作乐,夜夜笙歌。
后邱姨娘怕儿子沉迷酒色,把他那两通房挪去他处了,他与母亲生了一场气,后又与怀民出去各花楼厮混,自为怀才不遇,一味作些淫词艳赋,讨好佳人,彰显才华。
邱姨娘知他苦闷,也不敢多说他,只把那教他诗书的夫子骂了一通。
因这夫子是陆润生找来的一个致仕多年的前翰林院侍读,陆润生同翰林院没多少交情,细想想,这人定是陆夫人荐的。
她不禁疑心是陆夫人唆使此人教坏怀章,令他考不上进士,是了,定是她嫉妒她生了儿子!越想越后悔,恨自己太糊涂,把自己儿子的前途交到他们手上。
不过既然殿试不利,那就要用婚事来冲一冲喜,况且他又到了年纪,眼下,邱姨娘和老太太都忙着为他物色媳妇。
邱姨娘很挑了几个,待陆润生休沐时过去问他的意思,陆润生听了邱姨娘为他选的人,不禁感叹:“人家说母不嫌儿丑,我看是母不知儿丑,你说的这几个姑娘岂是他配得上的?我看他还是要先立业,后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