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氏天骄无辜陨,高堂华发生。沁血泪,无声咽,怨念心间生。忘却昨日孽,只记今日仇。恨意冲霄云,剑出鞘,敌何在?烛火照孤影。
臧额铁青着脸,坐在寂了无声的书房之中,眼神之中泛着浓烈的恨意,整个书房弥漫着血腥的杀气。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五指穿透了一张用臧圣道鲜血书写的八个大字的血书。
在接到臧圣道被杀死于天启殿的消息之时,臧额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再看到那封散发着臧圣道血脉气息的血书之后,臧额才终于相信臧圣道身陨的消息,臧氏的天骄还未成长起来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陨落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世上最悲惨的事。
暴怒的臧额虐杀了一名正好撞到其枪口上的婢女后,终于是冷静了下来。那名少女的尸体此刻还躺在他的脚下,被他用脚狠狠的踩着,而那名少女再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感。臧额看着那名少女乞怜的眼神,变态般的从中得到了复仇的快感。听着那名少女越来越低的凄厉的惨叫之声,臧额也终于是冷静下来。
看着那血书上所写的莫氏,臧额想起了那个久远的显赫的莫氏门阀。当年臧氏娇女被先皇宠幸,再加上臧氏的一名老祖竟然成为了九淖州天启殿的白衣圣祭后,臧氏的地位水涨船高。但其相比于夏庚氏国十大门阀的势力还有很大的差距,而其中莫氏在这些门阀世家之中的排名一直居于前三的地位。而这十大门阀之间多有关联,其势力盘根错节,或联姻,或利益交换结成了一个庞大的共同体。
直到有一天在天启殿的老祖传回了消息,有逆天联盟的异教徒躲藏于莫氏,而那时如日中天的莫氏就算是九淖州的天启殿,独自都不能将其剿灭,而那臧氏老祖又不想上报圣殿,怕人分了功劳,所以将消息传回臧氏,得到整个臧氏家族力量的支持。
随即臧氏的族长,臧额的父亲臧质说动当时国君,晓以利害串联起其余九家门阀。在发动灭莫之战的当夜,其余九家门阀先是秘密处死所有与莫氏有关联的人员,最后派遣家将出兵,以臧氏家族的势力和天启殿的卫骑为主力,攻破了莫氏,将莫氏族人尽数剿灭,寸草不生。而在这场灭莫之战中,参与的各方都得到的了相应的利益回报,而臧氏是这场战争中最大的得利者,从一个三流家族一跃挤进夏庚氏国的门阀世家之中,又历经臧氏两代人的谋划终于是有了现在的地位。
臧额回想着前事,又看着那张血书。十几年前就有一名暗月楼的刺客打着为莫氏复仇的旗号,暗杀了十余名臧氏族人,最后被家族之中的高手打成重伤逃遁不知去向,难道当年那人又回来了?臧额心中存疑,他不相信当年血洗之后的莫氏还会有落网之鱼。
闭目沉思当前夏庚氏国朝堂之上与臧氏争锋的势力。越想越觉的是有人借着当年之事,削弱臧氏的力量。这些年来臧氏的势力与日俱增,确实是触动了其余几家的利益。而这些人怕被臧氏报复,想借着已经成为九幽冥狱孤魂野鬼的莫氏,整垮臧氏。臧额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他将目标锁定在了曾经排在第一的崔氏门阀和第九、第十的穆氏门阀和陆氏门阀。这三家近来越走越近,呈现出兼合的趋势,其兼合之后的势力已经是能与如今的臧氏相抗衡了。臧额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冷声自语道:“崔弘景,如真是你这老匹夫杀我臧氏娇子,老夫定让你整个崔氏陪葬。”
臧额起身走出书房大门,发现已经是月上中天,而门外正跪着一对男女。男的长的一副白净斯文的相貌,此时面色古井无波,细看之下竟有一丝幸灾乐祸之色,见到臧额出来之后,面色马上换成了一副凄厉之色。而那女子却是媚眼如波,体态匀称,面肌白若羊脂,虽色带悲切,更添几分我见犹怜的韵味。
那女子见到臧额出来之后,却是已经泣不成声,哽咽地说道:“求公爹为道儿报仇!”,臧额连上前将那名妇人扶起,安慰了几句。又看来一眼自家的儿子,却是眼带厌恶之色。开口说道:“你也起来吧!”
那男子面带悲切,挤出两滴泪水,哭道:“求父亲为道儿报仇。”臧额开口训斥道:“你知道敌人是谁吗?报仇!怎么报?”那男子却是诺诺不敢再开口说话。臧额又说道:“行了,你们俩先回屋吧!这件事我自有打算。”
那面色白净的男子再未多言,只得搀扶着那名妇人走出了院落,臧额随即唤来亲信仆役将书房之中的那名婢女的尸体抬了出去,毁尸灭迹。
翌日,夏庚氏国的早朝比往日要热闹了几分,臧额先是上折参了他怀疑的对象崔弘景一本,试探其反应。那崔弘景当场就反唇相讥,直戳臧额的痛处,说道:“臧相国,你家死了人也不能变成疯狗乱咬人吧!”
气的臧额灵气暴走,想要将那崔弘景击杀在朝堂之上,废了好大的涵养功夫才忍住,不过对崔氏的怀疑又加重几分。
有那依附于臧氏的官员,立刻出来攻歼崔弘景殿前矢仪,更是又列数了崔弘景几条罪状。而与崔氏联合的穆氏和陆氏也相继出来,朝堂之上仿佛菜市场,而李德功却不加制止和那些不是这两派的大臣一起兴趣勃勃的看着热闹。直到觉得索然无味之后,才制止了这两拨人的争吵。安抚了一番臧额,又给了臧氏一些抚恤,臧额才压下怒气,不过心中已是在盘算着对付崔、穆、陆三家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