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一间灯火通明的书房内,白直换了件常服站在窗前,手里把玩着一块玉佩。正是赵琴儿扔给瘸腿侍从的那块玉佩,光华流转间映照着白直沉思的脸庞,赵灵琴这个名字他很熟悉,虽然和这名天之娇女交集不是很多,但却给他很深的印象。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玉佩,脑海之中浮现出一名花样少女的样子,白直嘴角一扬,轻轻一笑,转身将那块玉佩放置在书案边上,抽出一页信纸,提笔写了一份道歉信,这份书信只能交给君上代为转交了,也好让君上知道一二。白直也是听闻过一些赵琴儿的事情,从那些事中可以窥到赵琴儿的一些性情,他不认为赵琴儿会拿这件事牵连自己,但自己的儿子却是应该好好管教一番了,等这孽子病好之后就让他去岳乾明的麾下效力吧!那岳乾明治军之严,可以代自己好好管教一番这个孽子,白直一边想着这些琐事,一边将写好的道歉信装进一个信封之中。
凤落苑中,姜晨的住处内,赵琴儿和香茗看着睡的安稳的姜晨,两人轻轻的退出了房间,香茗看着担忧的赵琴儿安慰道:“公主,看小公子的神态应该是做噩梦了。”赵琴儿点了点头轻声细语的说道:“应该没什么大碍,香儿,你也去休息吧!”
赵琴儿独自一人走到院中的梧桐树下坐了下来,刚刚姜晨从梦中惊醒那声大喊确实扰的她也不平静,此时的心中还隐隐有些不安,赵琴儿也不知威胁来源于何处,最近自己和姜辰频繁的与世事接触,造成姜辰的心绪不稳,而这深宫却也不利于姜辰成长,想来想去,赵琴儿想起位于京都近郊有一处避暑庄园,那处庄园属于皇室产业,位于龙首岭脚下,那里僻静环境也不错,也少有人迹,到是一处好去处,明日就和大哥辞行搬去那处,可以避开这纷纷乱乱的京城。
赵琴儿抬头望着已经接近黎明的苍穹,回到自己的房中开始盘膝冥想。当太阳还未升起之时,姜晨却已经醒了过来,这是几个月来养成的习惯,形成了一种本能,虽然还有些睡意,姜晨起身穿戴好衣服,来至后园开始冥想,但今天却一直不在状态,脑海之中还残留着昨日梦境之中的些许片段,久久挥之不去,想要起身开始炼体,又想起母亲的交代,只得作罢,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不要再想昨日的梦境,但是越想要忘却,那个梦境反而更加清晰,姜晨想起《天语》中有一篇静心经文,就开始默诵那篇经文,果然有些效果。姜晨开始不断的在心中默诵,竟也慢慢的放空了自己的神思,这一坐却不只两个时辰。放空自己神思的姜晨发现自己的五感变得格外敏锐,除升的阳光照在肌肤之上发生的细微变化,小虫撕咬的食物的声音,花草萌芽破土之时的动静,还有微风吹过发间的声音,远处流水轻轻的流淌之声,一切仿佛都近在眼前。姜晨从来不觉得冥想是一件辛苦的事,反而觉得很有趣。当香茗来叫他吃早饭时,姜晨还静坐在场间,未曾动过,听到脚步之声,未睁眼之时姜晨就知道是香茗来。第一次进入到这种状态的姜晨,怀着好奇之心,睁开眼睛,果然是香茗姐姐刚刚从月门之中进来。姜晨随着香茗去吃过早饭之后,简单的梳洗了一番,换了身衣服,和母亲打了声招呼,就自行出了凤落苑,沿着长长的甬道向朱雀门走去。
这条路上不时有禁军来往巡视,姜晨拿出赵灵云给的那块玉牌,倒也通行无阻的出了皇城,看朱雀门的附近有镇北神将府的车驾守在一边,姜晨走了过去,岳武晶此时正坐在车驾上打着盹。姜晨轻手轻脚的爬上车辕大喊了一声,吓的岳武晶也是惊叫了一声,两个小孩自是一番打闹。那车驾接到姜晨之后,径直来到了镇北神将府,两个小孩拿着顺路买的吃食,吃的是满嘴油渍,还嘻嘻哈哈的互嘲着,从旁边府门之中奔出一个小胖子,直奔岳武晶和姜晨这边而来,岳武晶打趣道:“阿德,你属狗的吧!这么远就闻到我们买的好吃的了。”说着从一个油纸包中掏出一块点心,递给了尉迟德,尉迟德弯腰喘着粗气说道:“我爹和我娘正在干架呢,我出来是找岳叔赶紧去劝劝。”
岳武晶惊问道:“什么?丹姨那么温柔怎么会和尉迟叔叔打起来了?”尉迟德平复了一下气息说道:“我娘今早起来之后就追问我爹有没有骗过她,还一直说我爹是大骗子,两个人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
岳武晶听尉迟德这么说,连忙拉着他和姜晨跑去找自己的父亲,岳乾明正在书房之中,三个小孩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岳乾明连忙起身问道:“怎么了?”尉迟德连忙说道:“我爹娘打了起来,岳叔你赶紧去劝一劝吧!”岳乾明先是一愣,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薛丹竟然会生气,那性子竟然会和尉迟胖子打起来,正想询问一下尉迟德他爹娘为什么打起来,但又想想不合适,就笑着出了门,直接去了奈何园翻墙跳了过去。
岳乾明跳过去之后,顺着打斗之声一直来到一处庭院之中。只见庭院之中的两人你追我跑,也不是尉迟德口中说的那般打架。跑的是尉迟胖子,拿剑追着的人自然就是薛丹了。而是尉迟胖子一直被薛丹追着打,而尉迟胖子虽然修为比薛丹高,却也只有躲闪的份,根本不敢还手。而周围也不见其他人,想来是被尉迟钟鸣赶走了。
姜辰和岳武晶两个人在书房中安慰着尉迟德,好大一会,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推门进来的竟是薛丹,身后跟着尉迟钟鸣和岳乾明,只见两人嘀咕着什么,尉迟钟鸣哭丧着脸问岳乾明:“咱们当年演的挺逼真的,你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丹丹是怎么发现的?”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昨天喝多了说漏嘴了,你看现在薛丹连我也不搭理了。”岳乾明小声的说道,尉迟钟鸣说道:“我昨天回府晚了,就去书房睡了,连丹丹的面都没见。对了,她昨天和湘凝还有灵琴去逛灯会了,今早吃饭时,就问我当年围堵她的是些什么人?这么多年可从来没问过,偏偏和长公主第一次见面后就问起当年的事,你说会不会是灵琴说了些什么?”
岳乾明想了想说道:“有可能,以琴儿对咱们几个人的了解,肯定是她们三人闲聊之时说起你和薛丹认识的经过,被琴儿一语道破,所以今天才会问你起当年之事。薛丹最受不得别人骗她,你说你当年怎么就想出那么个馊主意来追求薛丹了,看看现在闹得,刚刚薛丹还说我和你这死胖子是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