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李公子来春庄有何指教。”而且还是梅飞带来的。

“我那里已经三年花不开了,饿死了好多人,所以我这次前来是请姑娘随我们走一趟,看看有没有办法让花重新绽放。”

“谢李公子抬爱,但我只是一介女流之辈,还没那么大的能耐让花重新绽放。”就算她有,可花不开自有花不开的道理,若是它有不得已的理由,她也无权干涉。

“这……”他困难地看向一直沉默的霜铁。

“春主子不会见死不救吧。”霜铁终于开口了,语气虽冷,但态度恭敬。

“你这话从何而解。”说得她好像有好狠的心一样。

“回春主子,春主子不觉得这事有异吗?”应该是怪得很。

“且听听。”不吸引就当他没说过她没听过。

“春主子爱花种花,自然知道花不开自有花不开的道理,但所有的花都不开,这事必有内幕。”否则不会三年来一朵也不绽放,继续处在含苞待放的样子。

“然后呢?”短短的几句话就想打发她,让她走一趟,不可能。

“这样还不够?!”李言绪插嘴,看着她的注意力全放在霜铁的身上他便觉得不顺眼,不管看什么也不顺眼,所以他要将她的注意力拉回。

他喜欢被她注视的感觉,她的目光温柔,让他的心暖暖的。

“李公子你在说笑吗?”她不弄清楚事情的严重性是不会随便出谷的

“不,我很认真,你会去吗?”他看向她,眼神诚恳。

“好,我去。”被他的眼神注视让她莫名地心动,傻傻地应下了这件事。

那是一种不知怎样的感觉,虽然稍纵即逝,却仍遗留下淡淡的甜蜜。

甜蜜?!这个陌生的词差点吓她一跳,只是被一个男子注视就有一种甜蜜的感觉,她一定是病了,或者产生了幻觉。

门被敲了敲,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推门而进,手捧三杯茶。

“姑娘,茶来了。”雄亮的声音显示出老者的身子健朗。

“展叔?!”不是小绿上茶的吗?怎么换成了展叔。

“姑娘你也真是的,来了客人就不要让小绿那丫头给你上茶,那丫头尽是坏事,有失春庄的颜面……咦!原来是梅飞啊!好久不见了,怎么这么久也不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万一……万一有什么事你就来不及见展叔我最后一面了,你也知道展叔年纪大了,过不了几年好日子。”老者絮絮地叨念,一开始是叨念花春晓的待客之道,然后诧异地看见了出谷已四年有余的梅飞,就不由自主地开始叨念梅飞的音信全无。

“展叔,上茶了。”她无奈地看向老者,心里非常后悔问夏庄拿了一个管家。管东管西,中气十足的说上半天也不会口渴,真不懂为什么展婶能受得了展叔。

“对啊!瞧我这老糊涂,站了这么久竟还不上茶,太失礼了。”展叔一边上茶一边说。

傍花厅是接待外来客的,所以他一听到小绿那丫头也说要上傍花厅上茶,他就立即安排别的事给小绿做。因为那丫头生性迷糊,走两步也会摔跤,为了避免失礼,他这把老骨头只能亲自上了。没想到还是失礼了,都怪小绿那丫头将迷糊的病传给了他,害他也在客人面前失礼了。

“所以说人老了就不中用了,多病多痛手脚也不灵活,还十分讨人厌。岁月不饶人,人老了就没人爱了,现在想不认老也不成了,我看我还是趁着有生之年多享些福,免得到死时才来可惜……”

“展叔?!”她打断展叔的话,掩面叹息。夏庄的管家真的和主人一样聒噪,她好后悔多了一名管家。

“姑娘你叫我有事吗?”没事就让他多说说说话,毕竟现在好不容易有人肯听他说。

“去备一辆马车,我有事要出谷一趟。这期间你和朱花要打理好庄中的一切。”她找件事打发不停说话的老者,不让他有机会念上半天。

“姑娘你要出谷啊?!”展叔不是看向她,而是诧异地看向一旁冷冷的霜铁。“梅飞,你听展叔说,姑娘很少出谷的,不知外面的世界人心险恶。你要小心照顾好姑娘,不要让她给外面的人骗去了。”说着,展叔的眼睛瞄向被他忽视了很久的李言绪,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容貌还可以,气度也不凡,可不知怎的不顺他老人家的眼。

“晚辈李言绪。”他做了一揖,礼貌性地报上自己的名字。他有预感,如果有毛病被眼前的老者抓住,一定会毫不客气地被念上一天一夜的。

“原来公子姓李,难怪一脸贵气。”原来是帝姓,难怪不顺他老人家的眼。

他老人家并非是在四季谷土生土长的,而是一次误入此地,觉得这里的风景优美。他们夫妻俩一路走一路赞叹这里的奇异风景,而在此时他们又碰巧遇上了姑娘,也就是春庄的主人,得到了允许,便在四个庄内谋取一份工作,顺利地住了下来。他虽然老,可还没有到老糊涂的地步,还是知道谷外是姓李的江山。

“哪里,只是继承父业而已。”他不想要那江山,可他还没有子嗣得以让位,他还能怎么样。

“李公子不能这么说,你这父业的财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不知羡煞多少人。”展叔的口气隐隐有些讽刺。只因他最讨厌那些位高权重,只会欺压百姓的贪官污吏,而有这样的官都得怪皇帝的管教无方。

“展叔,还不去备车!”找死啊,竟然知道那个姓李的是皇帝还这样说,就不怕被杀头。她板起脸,直接将人赶走。

虽然这里是她的地盘,可伴君如伴虎,谁知那个叫李言绪的会不会因为这样而找十万大兵来将四季谷铲平。

“是,姑娘。”接到姑娘不悦的信息。展叔恍然大悟,终于清楚自己刚才的话得严重性,为了避免姑娘难堪,他也只能退下。

展叔出了门,正要将门关上的时候,忽地想起了什么,回头对霜铁露齿一笑:“梅飞,记得常回来看我。”

“知道了,展叔。”霜铁的语气有一点点的无奈。这样热情的老人家还真让人吃不消。

门终于关上了,厅内只剩下三人。

“你们也累了,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再起程,可好?我会让小绿替你们准备房间。”说着,她的眼睛看向正在喝茶的李言绪,确定他并没有将展叔的话放在心上才松了一口气。虽然四季谷有能力对付十万大兵,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宁愿少一件事不如多一件事。

“谢谢春主子,我去帮展叔准备之后的干粮。”霜铁恭敬行了一个礼,然后准备退下。

“梅飞,你不去冬庄看看吗?”

正欲开门的动作顿了一顿,却并没有回头回答她的话,然后才开门离去。

一旁多为沉默的李言绪终于发现了一件事,为什么他们都叫霜铁梅飞,还有为什么霜铁认识四季谷里的人。他当初遇见霜铁秉着英雄莫问出路的原则,并未过问霜铁的背景,可现在他满腹的疑问。

“李公子可以去房间休息,但请不要在庄内乱走。”因为这里太多专门对付夜贼的陷阱了。

春庄以卖花为生,所以庄内以女子居多,不可能要一些娇滴滴的女子来夜巡,况且她一向不赞成夜巡。因为整晚的守夜没得休息实在是太残忍了。所以她才设下一些陷阱来防夜贼,好让大家在夜里都睡的安稳。因此,不清楚庄内结构的人很容易会命丧于此。

“可不可以问花姑娘一件事。”他对她刚才的话充耳不闻,只想解决心里的问题。

“李公子但说无妨。”她手捧茶杯,悠闲地喝了一口茶。

“为什么你们叫霜铁梅飞呢?”她是这样叫,刚才的展叔也是这样叫。

“他没告诉你吗?”她诧异地看向他。她以为梅飞已经全告诉他了,毕竟梅飞带他来四季谷就表示两人的交往匪浅。谁知,他竟然不知道!

“他要告诉我什么?”霜铁从不在他的面前提起往事,不管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原来李公子并不知道。但如果公子想知道可以亲自去问他。”梅飞不告诉他定有自己的理由,她从不多事也不好事,所以不能告诉他。

“他一定不会说。”他这句话说得绝对,因为知道霜铁不谈私事。

“李公子不必问我,因为我也不会说。”

“这样啊,那我也不多问了。”生怕惹佳人不悦,他强忍满腹疑问。

“李公子长途跋涉而来,想必一定累了。我命人带你去休息。”她说得很贴心,但心里却想着将地窖里的酒开窖。

“我还不累,姑娘不介意带我到春庄四处看看吧。”他想了解她。

“当然不介意,李公子这边请。”不介意才怪,可又不好当面拒绝。毕竟人家是客,她也应尽一些地主之谊,否则回头又要被展叔念了。

她带他走出了傍花厅,在春庄里左转右回的。映入他眼里的总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花海,有芍药,牡丹,桂花等等,一片连接着一片将假山遮蔽。他想起她以卖花为生,这么一大片的花,能将它们照顾得每一朵都娇艳无比,一定很辛苦。

“姑娘是一庄之主,打理这么大的庄很辛苦吧。”他怜惜地看向她。

“不辛苦。”因为有两位管家,一位接待客人,一位负责打理花草。而她乐得清闲,偶尔采采花,酿酿酒,下下棋,一点也不辛苦。

“这么大的庄姑娘一人打理又怎么会不辛苦呢?”他手上有百官,可治理国家还是累得筋疲力尽。

“不劳李公子费心。”虽然他心系百姓,但请不要系到她的身上,因为她怕人烦。

“姑娘如果成亲了就会多一个人帮忙。”他突然很在意她是否婚配。

“这句话真是说入我心坎了,我会记得李公子这个建议的。”要她成亲?她又不是想不开。

“你可有意中人?”他着急地看向她。

“有。”是骗人的。她心里补充。

“真的是这样。”他喃喃自语。她这样美的女子应早被别人定下了,他还哪有机会。如果他可以早些遇到她,或许可以在她未有意中人之前让她进宫为妃与他相伴。可是她已经有意中人了!他虽心里不舒服,但不想硬拆鸳鸯惹她讨厌。他宁愿看着她幸福也不想她讨厌自己。

他心中想着,没发现自己心中第一次有了这种想法。

“李公子,你累了吗?”累了就快去休息,不要老妨碍她将酒开窖。

“不,我还想再走走。”想让她在身边陪着自己。让他享受与她相处的时间。

“请这边走。”那边是乱心桃花园,进去了只有死路一条。

“你的意中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心里对自己说不介意,可还是不自禁问了出口。

“不错。”以前来四季谷向她提亲的人不计其数,可是听到她说已有意中人则全部走人了,从没有人还那么细心问她关于意中人的事,这让她一时之间怎样回答。

“只是不错吗?”他追问。

“温柔。”这个词是形容自己的。

“然后呢?”只有温柔大概入不了她的眼。

“细心。”这个词还是形容自己的。

“还有呢?”只是温柔细心他也做得到。

“大方得体,爱花成痴,翩翩公子,举世无双。”烦不烦啊,她已经找不出词来形容她的“意中人”了。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形容得太完美了,令人怀疑是否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

她皱眉,有些不耐,却硬是在脑海里想出了一个名字。

“他……他……他叫……叫……阳慕夏。”夏,你的名字先借我一用,回头拿两坛酒去报答你。

“阳慕夏?!”从名字上看应该是一个开朗、不拘小节、潇洒的男子,不像她口中说的温柔细心。

“对,太阳的阳,羡慕的慕,夏天的夏。”四季谷夏庄的主人。

“他家住在何方?”他回头一定找时间看看这个叫阳慕夏的有什么能耐。他就不信普通的男子能配得上她。

“四季谷内。”她好像会的得太快了,这不就摆明告诉他,她在说谎吗!只要他不知何时心血一起,问庄内的人她和夏的事就圆不了谎了。因为庄内的人都知道她与夏之间只有一种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情。

这都要怪他,让她一下子扯出了那么多谎,想圆也不知道该从何圆起。

“四季谷?!”不就是这里吗?

“不是,李公子听错了。是蛇忌谷。”忌蛇的谷,不知是否存在。

“蛇忌谷?!”有那么怪名字的谷吗?

“对。”早知道不要把夏的名字说的那么详细,因为一样是说破她谎言的一个线索。

“他在蛇忌谷做什么的?”不会是山贼吧!如果是这样他绝对不会让她嫁过去。山贼心狠手辣,她这样的一个弱女子又怎能在哪里生存。

“一些生意。”还问?要不要问问她何时成亲,打算生多少个孩子延续香火。

她受不了地看向他,她已经扯不出谎了。可他一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注意到她的不耐。

“他对你可好?”心莫名的痛,他不想看她披着凤冠嫁与他人。

“好。”因为没有这个人,所以无从验证是好还是不好。

“你们……”

“李公子,你是不是问太多了。”她先发制人地打断了他的话。还问她真的要咬舌自尽了。

“抱歉。”他歉意一笑,继续跟在她的后面参观春庄。

只是他的心绪不在参观春庄,而仍是围绕在刚刚的对话中。她有意中人,而且那个她的意中人对她也很好,他们也将要成亲了吧!想到这,他的心又苦又痛。活了三十年,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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