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点头道：“儿臣曾在大营中待了半个月，与将士们同吃同住。还随着一支军队前往城外围剿过一伙贼匪。”

还记得看到士兵与那些乱匪厮杀的场景时，整个人都感觉很不舒服，尤其是看着鲜血满地残值断臂的景象，亦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呕吐。

还有那痛苦的哀嚎与临死前恐惧不甘的眼神，更是让其印象深刻。在接下来的好几天里，他都没能睡一个安生觉，即使睡着了也会半夜惊醒。

之后他便刻意磨练自己，亲手斩下了一名匪首的头颅，从那之后噩梦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甚至在之后的战斗中，扶苏还能够很冷静的观察战场局势，分析着双方的战术战法，不再会被这样的景象给惊到。

与此同时，其内心似乎也在逐渐变得坚韧起来。这般过程中他也是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候过度仁爱也是一种负担。

有仁爱之心固然是好的，但却要分清楚施行仁爱的对象、方式以及时机。在乱世之中仁慈不仅会害了自己，也会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尤其是作为一国之君，更是不能一味的仁慈。有时候冷漠无情一些，或许能够拯救更多的生命。

看着这个长子坚定的眼神，嬴政便知晓其成长了不少，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这对父子展开了一番漫长的谈话。

从言语与态度之中，他都可以感受到对方这几年来所产生的巨大变化。虽然依旧主张施行仁政，但却是果决了许多，不再受个人情绪的影响。

似乎已经开始展现出了与从前截然不同的一面，偶尔一瞬间甚至仿佛从扶苏的眼中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畅谈一番之后，嬴政像是想到了什么，接着道：“除了百姓与士卒之外，还有一些人要格外注意。”

“请父皇赐教。”

扶苏拱手说道。

嬴政开门见山的道：“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那些文人的口舌有事可比士兵的刀剑都要厉害。”

听到这话，扶苏面色一动，试探性的问道：“父皇的意思是儒家？”

嬴政闻言道：“儒家目前虽说没闹出什么事，但却一直游离于统辖边缘。小圣贤庄三当家张良，是出身韩国相门，对于大秦一直有所排斥。

而且儒家的那群读书人向来是最会扇动民意的，齐鲁之地也是六国余孽的聚集之处，不可不防。所以朕要知晓儒家对于大秦的态度。”

听到这话，扶苏直接反应了过来，拱手道：“儿臣愿代父皇道桑海走一趟，查探一下这个显学宗门是否有不臣之心。”

嬴政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既如此，那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吧，朕会让章邯率领影秘卫随行护送。”

“多谢父皇。”

扶苏拱手回道。

这时嬴政眸光一闪，稍微思量了一下接着道：“途径颍川之时别忘记拜访一下国师，若是可以得到他的帮助，此行会顺利不少。”

“诺，儿臣谨记。”

扶苏应了一声，对于颍川这个所谓经济特区他也是十分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