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哈哈大笑起来。
拉纳脸上也挂着微笑:“没错,就是这么回事。这些天的战斗,我发现了,奥地利人其实都是孬种,只要杀死了几个军官,他们就会溃逃!”
士兵们立刻用“是啊”“没错”这样的话语来赞同拉纳的话,听起来就像在起哄一样。
拉纳继续说:“我因为之前在教导队担任队长,所以有很多机会面见将军,将军阁下说过,我们这些经过大革命的部队,和欧洲其他君主国的军队是不一样的。”
下面有士兵打岔:“那当然不一样,我们可是在一个染坊学徒的带领下打了三天呢!”
士兵们都笑起来。
现在染坊学徒在士兵们口中已经不是一个蔑称了,拉纳用自己的英勇和善战,把这个变成了士兵们口中的爱称。
士兵们本能的对这个爱称感到亲切,因为他们参军前是木匠、油漆匠、泥瓦匠和其他什么匠。
革命法军的构成,是城市的平民阶层,他们对染坊学徒出身的指挥官,有天然的、阶级性的亲切感。
当然,拉纳并不懂得这些,但他并不讨厌这个昵称。
他继续对士兵们说:“没错,将军十分看不起我们的敌人,说他们只是在贵族老爷驱赶下的一群牲口罢了,只要打掉了贵族老爷,自己就会崩溃。
“现在我知道,将军说得对,敌人没什么可怕的,就算我们今天打完了子弹,用刺刀依然可以守住这个堡垒!”
士兵们一片赞同声,然后有人高喊:“法兰西万岁!”
于是大家一起高喊起来:“法兰西万岁!”
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自豪,这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对自己祖国和民族的自豪感。
这是王国遍地的欧洲全新的东西,是各个王国——不论他们是开明的王国还是保守的王国,都不曾拥有过的事物。
名为民族主义的新兴事物。
接下来的几十年,新兴的民族国家法兰西,会对欧洲的君主国的过时军队进行降维打击。
法军的欢呼声,顺着风飘到了山下奥地利人的军营里。
奥地利人的指挥官,费迪南爵士皱着眉头:“你听听!”
爵士的参谋长疑惑的问:“什么?”
“你听听他们的呼声!”费迪南说,“我们勐攻了三天,我们自己的士气都快耗光了,我在军营里走,看到的全是愁眉苦脸。但是他们还有这么高昂的士气!”
参谋长看了看山顶的堡垒:“是啊,难以理解。”
费迪南:“我感觉,我们面对的法军,是一种全新的什么东西,不能以我们以前的经验来衡量。我参加过很多场战争,以前我遇到的敌军,不管是普鲁士人,还是法王的军队,都没有表现出这样的特质!”
参谋长:“是不是因为他们是由一个染坊学徒指挥的,顶头的司令官是个皮匠?”
“天知道。”费迪南摇摇头,“总之他们和我们的军队是不同的,我有种预感,他们和他们的皮匠司令官一起,会让整个欧洲颤抖。”
参谋长:“那……我们就把这个向武姆泽元帅报告?”
“不!怎么能报告这个呢!”费迪南怒道,“不能这样报告,就说我盟当面的法军,有一万五千人,就和之前一样。法军凭借工事,抵抗了我们三天的进攻,就这么说!”
参谋长:“那就是和昨天一样。”
其实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总比报告自己被五千法军挡住了要好得多。
就在这时候,有人大声报告:“从特伦特来的传令官!”
“拿来。”费迪南说。
于是传令兵上前递信给将军。
“我看看……撤退?”
参谋长立刻上前:“什么,我们要撤退了吗?”
“是的,好像元帅当面遇到了兵力比他更强的法军……该死,法国人把主力集中在元帅那边。这下更不能报告我们只被五千人挡住了。撤退吧,参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