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未说完,褚奕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又何尝不怕?
怕自己熬不过这一遭,怕作恶太多真的被阎王殿收了,从此与她生死相隔。
他抚摸着她细嫩的皮肉,此刻总算安心了下来,他感觉自己已经有好久没有这么抱过她了,可实际上也才只过去三天而已。
瞥见她眼底的倦色,褚奕问:“棠儿这几日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臣妾不累。”
孟棠虽嘴上说着不累,但这三日喂褚奕喝药给褚奕换凉帕等等,一切都是她亲力亲为,没日没夜的侍疾,又怎可能真的不累?
褚奕让她坐她腿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朕不看折子了,睡吧,朕陪你睡会。”
孟棠闭上眼,没多久竟真的睡着了。
知道狗皇帝度过了危险期,这会神经是真的放松了下来。
李常福匆匆走进屋,看到皇后娘娘挨在陛下怀里睡着了,不禁压低了声音,小声道:“陛下,周延深周大人求见,说是先前难民营纵火案凶手有眉目了。”
褚奕起身,将孟棠抱起,放入里间的龙床上。
他放下帘子,走入书房,说:“宣他进来。”
“是,陛下。”
周延深押着一个形容狼狈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周延深跪在地上,说:“臣周延深,见过陛下!”
知道陛下得了疫病,这会刚好,周延深心里升起一抹愧疚,多半是因为难民营通沟渠时染上的。
如果他不多嘴,娘娘和陛下也就不会跟着他一起通沟渠了。
怎么患上疫病的不是他呢?
“周卿起吧。”
周延深向褚奕禀告了纵火案一事的经过,原来那日傅府被抄之时,傅府的家奴、傅德生的心腹傅蒙逃了出来,免过一劫。
傅蒙人被通缉,无处可去,加上又想起了傅老爷生前的嘱咐,一不做二不休,去难民营放了把火。
周延深问:“陛下,此人如何处置?”
褚奕冷笑,说:“一个小小的傅府家奴,便有胆量做出这等纵火烧街的事,他上边的杨有华等人还不知道会猖狂成什么样!”
褚奕拔出剑,不等周延深发问,一剑砍了那贱奴的脑袋!
周延深被血扑了个满脸,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这是周延深第一次看见陛下杀人,那傅蒙的脑袋咕噜噜的往旁边滚,死前睁大了一双眼,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孟棠被这动静惊醒,从床上起身。
她掀开帘子,刹那间,浓郁的血腥味传来,那傅蒙的头颅就在她脚边上。
孟棠发出一道惊呼,她脸色发白。
“这、这是……”
其实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后,孟棠已经看到过好几回死人了,虽还是被面前场景惊了下,但已经有些免疫了,没有最初时那般害怕了。
为了柔弱人设不崩,孟棠仍旧白了脸,装出一副惶恐的神色来。
她知道自己什么模样最能惹男人怜惜。
褚奕当即上前,将她拢入怀中,说道:“不怕不怕,一个死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