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奕淡淡开口:“都是一群不顶事的东西,杨有华……现在还不到动他的时候,户部郎中空出一职。”
他闭了闭眼,说:“新科状元周延深还未受封吧,宣他觐见。”
这会周家一大家子正用着晚膳。
宫里忽然来了人。
小太监连续两晚来周家传旨,也是难为他了,他说:“陛下宣新科状元周延深觐见。”
周延深第一反应就是,齐正言定是将他偷看皇后娘娘之事告诉陛下了!
陛下只怕又醋意大发,又要磋磨他了!
周阁老吓了一大跳,他指着周延深怒骂:“你这逆子又做了什么!怎么陛下又要见你!你是不是你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爹,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周阁老愁的白发都多了几根。
“公公,走吧。”
这一路上,周延深战战兢兢,他想试探小太监口风,奈何小太监嘴紧的很,什么也不肯透露。
他心里惶惶不安的再次踏入乾清宫。
御书房里。
褚奕冷冷看着他。
“臣周延深,参见陛下!”
褚奕面容恹恹的,似乎有些不情愿,他道:“户部郎中空出一位,你去顶上。”
周延深双眸瞪大,满脸都是惊喜,往年状元郎一般会被授翰林院修撰、编修,但比起在翰林院熬资历,周延深更喜欢干实事。
户部郎中虽不是什么大官,却是个有实权的。
“臣谢主隆恩!”
确定陛下叫他只是为了给他封官,没有其他事,周延深唇角的笑遮也遮不住。
恍恍惚惚的走出御书房,周延深下意识问李常福:“等等,陛下提拔我为户部郎中,那原来的户部郎中呢?”
“哦,您说傅大人啊,被陛下砍了,在您来的前半个时辰,您要去看看吗?他现在尸体应该还未寒。”
“不必了不必了。”齐正言果然将难民营一事告知了陛下,还好这人没公报私仇。
大晚上的,周阁老又来了孟府。
孟棠坐在椅上,看着面前战战兢兢的老人家,她说:“阁老,您不必如此,这回宣令子进宫是有好事发生,回去等着吧,令公子想来要升官了。”
周阁老不确定道:“当真?我那孽子果真有这好福气?”
孟棠说:“周公子一心为民,理应如此,阁老回去放心等着吧。”
“臣谢过皇后娘娘!”
谢她作甚?都是周延深自己该得的。
褚奕虽狗,在政事上却从不含糊。
孟棠前脚刚送走周阁老,摇着团扇,正要进屋。
后脚门房匆匆走来,道:“娘娘,外边有人声称是您的故人,想求见您一面。”
孟棠眼底带着疑惑,不解道:“故人?谁?”
“方侍郎家的公子方晚意。”
孟棠笑了,道:“不见,他已娶贤妻,如今我已与他形同陌路,帮我带句话,就说请方小公子自重,莫要再来孟府打扰,否则棍棒伺候。”
门房如实将话带到。
方晚意站在孟府门口,听到这话一阵失望,“她说她和陛下恩爱两不疑,这就是她所说的恩爱?别以为我不知,她在宫中被迫服避子药,被陛下舍弃,绝望投湖,这一桩桩一件件,便是她口中的恩爱么?”
“她做了皇后自是看不上我,可如今呢?如今陛下都舍弃了她,就算是皇后又如何?陛下后宫三千佳丽,哪能只倾心她一人,她不过是陛下不要了的弃妇罢了。”
这话也不知是在说给别人听还是在洗脑自己。
他眸光幽冷,道:“让她见我,她若不见,她昔日赠我的帕子香囊、玉坠玉簪,我便都呈给陛下看。”
门房看着他,他不理解,昔日那般温和的方公子,怎的说疯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