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棠听到这话,她道:“母后,您本就不该找我麻烦,况且你觉得你以后还找得了我麻烦吗?拿这个说服我来保护你,未免太荒谬了吧?”
聂竹青生怕孟棠真的抛下她,连忙抓住她的手腕,她说:“哀家从未求过人,你若是在此弃哀家于不顾,聂氏必不会善罢甘休!聂氏掌管着京中辎重营,你想想边疆苦寒之地那十万朔北军,哀家若出了事,本应运到朔北的粮草必不会准时送达!”
孟棠不满道:“母后,您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若是你聂家私自贪了朔北军的粮草,你以为陛下还会纵容你们聂家?”
聂竹青便笑了,她语气里带着自信:“你想想看吧,那十万朔北军不能为他所用,他们听命的是你们孟家,陛下早已不满很久了。”
孟棠脑袋脸色沉静,分析利弊。
聂竹青又道:“与面前的山匪比起来,那可是十万训练有素的铁骑,他岂能安心?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其实陛下拨给朔北的粮草,一年不如一年,你还没发现吗?”
“你若是能保护哀家,哀家答应你,今年朔北军能过个好年。”
聂竹青话刚落,那群匪寇们便已然追到了后山。
“弟兄们,抓住狗皇帝和他的后妃!抓到一个,杀一个!”
“杀!杀!杀!”
“能做暴君的女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
“兄弟们!改朝换代,就看今晚!”
“杀!杀!杀!”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匪寇们穿着铠甲,手持长刀,不停在后山搜寻着。
太后身体微微颤抖,她说:“若是我们被抓到,便死定了。”
孟棠抓住太后的手腕,她警告般的看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太后,我如何要信你?你看不远处那些匪寇,我只要将你推出去,就能换来我逃生的机会,你看如何?”
聂竹青身体一僵,她道:“你不能这么做!我可是你的母后!”
“这七年来,你可有把我当成儿媳?哼,母后,你甚至都不曾将陛下当做儿子过,就与看不上我一样,你同样也看不上他,不是吗?就少惺惺作态了,你说能让朔北军过个好年,我如何信你?”
聂竹青沉默了一会,曾经不管她怎么对待这个儿媳,孟棠都逆来顺受,从未露出过锋芒。
聂竹青一直以为她本性懦弱,因此这些年来变本加厉,而她,也从未反击过。
这便让聂竹青以为,她是个好难捏的。
可今天白日,以及方才发生的事,明明确确告诉她,她这儿媳不简单。
这么多年来的忍气吞声,极有可能是在一直伪装!
太后咬了咬牙,将一块令牌塞她手上,道:“此乃辎重营铁令。”
孟棠看了眼,这铁令是真的。
太后说的没错,这些年来褚奕确实一直对朔北军不满,那是一群无法为他所用的兵,每年发放去的粮草也在递减,他在逼朔北军向他低头。
朔北军一直以来都是他父亲在管着,谁也不服,只服他父亲,自从知道父亲被被剥了军权,又挂了个没用的虚职,女儿还不得不入宫为质,朔北军已经不满很久,怎会向褚奕低头。
将士们要吃饭。
孟棠说:“好,母后,我会保护好你,我死了也不会让你死。”
聂竹青听到这话,松了口气。
“你看看朔北军的待遇,其实哀家说他薄情寡义并非是随意说说。”
“无法,朔北军一直不肯向他低头,每回被派去朔北的新统帅,都会被他们打回来,若是你我处在他的位置,也未必能做到更好。”
“哼,你倒是向着他,他可未必向着你,孟家当年何等风光?勤王救驾平定内都,孟衍更是三朝元老,谁敢不服他?如今呢。”
他父亲过的确实挺憋屈,但却不曾心怀怨恨过,父亲年岁也已经大了,京中养老未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