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简直无法无天!”
“高级警务人员?什么东西啊?!”
季布不屑冷哼一声,一口细长的蓝青色烟雾直接吐在了艾布特的脸上:
“你能来,那就是有求于我,那他妈的就得听我季布的,跟我的马一起吃饭掉面子?”
他冷声呵斥一声:“没面子就给我滚蛋!”
“Fuck!”
艾布特怒火中烧,气的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自从来到港岛任职近十年了,还从来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从来没有。
即便是以前宛如雷洛这种人也从来不敢这样。
“季先生!”
安娜后知后觉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来到季布的身边,伸手拉住他的手臂:
“你冷静一点,我们不是这个意思,真的,请你无比要相信我啊!”
“松开!”
季布毫不客气的甩开了安娜的手,眼神犀利的盯着他:
“我已经很给你机会了,但是你们今天很明显就不是过来跟我谈事情的。”
“既然如此,那大家就都别玩了,免得你们掉价。”
“季布,你给我记住了!”
艾布特声音尖锐,从怀里抽出一份早就调查清楚有关于季布的档桉来摔在地上,沉声嘶吼道:
“三天,不出三天时间,你跟你的地盘,将不复存在!你将会为你自己今天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
“在皇冠之下,我就是天!”
“我发誓,你一定会后悔的,乐色!”
说完。
他一甩手直接就转身离去。
“艾布特叔叔!”
安娜一看艾布特要走,第一时间冲了上去拉住了艾布特的手臂,不准他走:
“不要,你答应我要帮我的,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安娜!”
艾布特甩开她的手臂,反手抓住她的手腕:“跟我走,我会让这个乐色跪着来求咱们的!”
“不!”
安娜却无比坚定的摇了摇头:“你不懂这个人,如果他真的下定决心就不会再动摇,不管什么手段都压迫不了他的!”
她目光恳求的看着艾布特,表情焦急“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看在爸爸的面子上,求求你一定要帮帮我好吗?!”
“绝无可能!”
艾布特再度扫了眼季布,脸色铁青的盯着他:“我绝对不会跟他有任何合作。”
“不!”
安娜声音尖锐,勐然伸手直接抢过了一旁站着的保镖腰间别着的点三八,枪口直接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艾布特叔叔,今天你一定要帮我,不然我今天就死在这里,血溅当场!”
“安娜!”
艾布特眼神一滞,语气为之一滞:“你在干什么!你不要做傻事!”
他想伸手去抢安娜手里的手枪,但是安娜却退后了几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手指搭在扳机上。
“我说过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他真的有这个本事帮助到我,这对我太重要了!”
安娜摇了摇头,情绪激动的看着艾布特:“爸爸已经去世五年了,五年了,你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无时无刻不都在想怎么把那些本属于他的东西抢夺回来,但是我没办法,我斗不赢家族,我被压迫的死死的。”
她的情绪在此刻炸裂,隐隐已经有些崩溃的迹象:
“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我这几年在港岛到底在做什么吗?那我今天就告诉你,我在干什么!”
“我在陪别人睡觉,你不愿意帮我,我只能自己想办法,我陪了很多富商睡觉,我想寻求一个有能力有本事帮助我的人,但是从来都没有,一个都没有!”
“在我的眼里,我不过就是一个有着一副好皮囊跟好身材的外国老而已,他们只是想睡我而已,甚至还称呼我为大洋马。”
“呵呵,我不在乎他们怎么称呼我,我只想有人能帮我,我把我的尊严丢弃,丢在地上狠狠的摩擦,我告诉你,我早就受够了。”
艾布特表情呆滞,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安娜,呼吸也逐而变得急促了起来,一拳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
“FUCK!”
声音清脆刺耳!
他的表情彻底失控,无法接受安娜说的这件事情,自己好歹也是堂堂一个警司,安娜竟然
“出去!”
艾布特阴沉着脸,伸手一指后面站着的两个保镖:“这件事如果你们胆敢泄露出去,我杀了你们!”
“YES Sir!”
保镖抬手敬了个礼,直接离开了。
很明显。
接下来的这些话不是自己这个层面的人能够听的。
“放心好了。”
安娜露出了自嘲的笑容来,摇了摇头道:“没有人知道我跟你堂堂大警司有关系的,那些富商们不知道我的身份。”
她咬了咬抹着鲜艳口红的嘴唇,自嘲道:“我浑浑噩噩的过了这几年,原本我以为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有任何希望了,知道季布出现,我才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我跟季先生有过交易,还记得中间我让你帮忙查过章文耀的资料吗?那就是我跟他的交易。”
“他给我钱,我帮他做事,就这么简单,他也从来不会看不起我,哪怕他知道我不堪的过去,但是他从来没有表露出来。”
说到这里。
安娜回头看了看站在原地大口抽烟没有说话的季布,吐了口气继续往下说:
“我知道季先生可能也看不起,但是他很有修养,他很尊重我,也从来不会在我面前表露任何看不起的姿态来。”
“这是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但是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安娜伸手指了指自己,语气颤抖:“这简直就是莫大的恩赐!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活的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了。”
“只有在跟季先生待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感觉自己真正的像一个能挺起胸膛做人的人,而不是那些富商眼中的玩物!”
“当他找到我跟我说,只要我愿意帮他引荐你跟他见面,只要你们能够合作,他就愿意全力帮我,帮我建立公司,愿意帮我东山再起!”
“那时候,我只感觉我阴暗的人生迎来了光明,他就像一道光照亮了我阴暗的现在,我那个时候就发誓,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把我曾经脱掉的衣服再一件一件穿回来!”
说到这里。
安娜语气哀求的看着艾布特:“我的人生已经这样了,求求你看在爸爸的面子上一定要帮帮我好吗?!”
“你跟他谈,哪怕最后这件事不能成,我也会就此认命的,我也不会怪你,我会离开这里,换个地方好好的活下去。”
“够了!”
艾布特抬手一挥,低声冲安娜低吼道:“我跟你说过,你找谁都没可能跟家族对着干的!”
“如果真的有那么简单,随随便便拉一个阿猫阿狗就能跟家族对着干,我早就帮你了!”
他跨步来到安娜的跟前,把她手里攥着的点三八拿了过来别进后腰,双手抓着她的手臂摇了摇:
“醒醒吧,季布根本就帮不了你,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没希望的!”
“不,这件事情过不去,我还没有死!”
安娜眼眶通红泛滥着涟漪,情绪激动的看着艾布特:“我早就听人说爸爸的死根本就不是意外。”
“就是有人为了抢夺他的东西故意安排的,这件事我一定要无比执着的做下去!”
她伸手指了指落地窗窗外。
窗外。
夜幕之下,车水马龙,公路上满载的轿车灯光构成一副别样的景象。
“你知不知道!”
安娜吸了吸鼻子,语气中带着啜泣:“每次我走在大街上,看着那些老父母带着儿女出来逛街吃饭有说有笑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羡慕吗?!”
“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人家那样的生活吗?!”
“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我,感觉自己孤寡的就如同一条狗一样,我告诉自己,我一定不能放弃!”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艾布特,嘴唇微微颤抖。
“我”
艾布特语气一滞,看着这几年第一次跟自己袒露心声的安娜,心里莫名的滋味。
更可笑的是,竟然还是在这种场合,当着一个外人的面,好像这个季布更懂安娜。
自己。
好像确实也从来没有关心过安娜,只是重复的对她说没钱找我来拿就是了。
自己好像从来不知道安娜真心需求的是什么东西。
“季先生这个人我跟他打过交道,我了解他的性格,我也知道他真正的能够帮到我!”
安娜双手抓着艾布特的双手,直接在他面前跪了下来:“所以我真的很想你帮我。”
“你能为了我,为了我爸爸,能好好的坐下来跟季先生谈谈嘛,大家各取所需的一个合作。”
“我不会强迫你,你跟他谈,谈得来就谈,谈不来就散场,不要像现在这样子,明明都已经准备抬脚射门了,然后又没了后续。”
“就差这临门一脚,我不甘心!”
“……”
艾布特看着跟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安娜,嘴唇蠕动硬是没能说出个之所以然来。
毕竟自己是安娜的叔叔,也很喜欢安娜,他不会就这么看着安娜真的寻死。
“呼”
他深呼吸一口,已然有了决定,抬起头来深深的看了前面坐在座位上抽着香烟的季布,而后跨步向前。
宽厚的鞋底踩踏在玻璃碎渣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季布。”
艾布特盯着季布,沉声道:“咱们可以谈一谈。”
“谈一谈?”
季布挑了挑眉头,夹着香烟的手指抖了抖,烟灰簌簌洒落:“可以啊,想跟我谈,先道歉。”
“给你道歉?”
艾布特原本刚刚平复的心情再度摇滚了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不不,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
季布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伸手一指旁边的华仔:“你得给他道歉,你冒犯了他,你羞辱了他,你得道歉。”
“他?”
艾布特侧身看了一眼华仔,冷哼一声:“你”
“那你走!”
季布伸手一指门口:“我找你合作,是因为你对我有利用价值,仅此而已,并不是非你不可!”
“我季布做人有我自己的原则跟底线,你羞辱我的人,看不起我的人,这桩生意,我不做。”
“就这么简单!”
“你!”
艾布特牙关紧咬,转身就走。
让自己堂堂一个警司跟这个黄皮猴子道歉,不可能!
只不过。
他没有想到,安娜的动作比他还要快上几分,抓起地上碎裂的高脚杯来。
锋利的玻璃将她的手掌割裂,而后尖锐的玻璃尖子对准了自己的脖颈,直接就扎了上去。
无比决绝。
“不要!”
艾布特看着锋利的玻璃刺向安娜,童孔一缩,下意识的伸手阻挡,低吼道:
“不要!”
但是。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过于遥远,远远来不及阻止。
“唰!”
破风声响起。
八面汉剑黑色的剑柄在空中挥过,抢先一步格挡在安娜的脖颈之前,打向安娜的手腕将其打开。
剑柄的尽头,骆天虹手持剑柄扫了眼安娜,然后将八面汉剑收了回来,憷在身前。
出手快准、干净利落。
他澹澹的说到:“要死出去死,不要死在我们这里,今天不宜见红。。”
“嘶”
季布眯了眯眼,有些诧异的看着安娜。
没想到。
自己大大低估了安娜的决心啊。
这一手感情牌打的简直就是绝杀,原本他以为,资本主义之间并没有所谓的亲情,安娜对艾布特只有一定程度上的牵制,现在看来倒也不至于全是。
“安娜!”
艾布特跨步冲上前去,抓住了准备再度寻死的安娜,咬牙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安娜并没有搭理他,伸手再度抓向地上的玻璃渣子。
“好!”
艾布特一咬牙,脸颊两侧的咬肌明显:“我答应你还不行吗!我跟他谈!”
他抬头冲躲在吧台下面安静吃瓜的服务生吼道:“医药箱,医药箱拿过来!”
服务生战战兢兢的把东西来了过来又快速的跑开了。
艾布特给安娜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被玻璃割开的手掌,而后起身来到季布的面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转而。
他面向华仔,语气中虽然有着不服,但是声音倒是足够洪亮:“对不起,刚才不是有意冒犯。”
“哼。”
华仔冷哼一声,瞥了艾布特一眼,没有说话。
“服务生!”
季布抬手拍了拍,招呼了一声:“上菜!”然后伸手一指旁边的桌子,脸上再度恢复了笑容:
“咱们换一桌吧。”
艾布特看了看季布没有说话,跟着起身来到隔壁的桌子,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很快。
热气腾腾的牛排端了过来。
季布拿起刀叉开始切割,用叉子插起一块来塞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咀嚼着:
“味道还行。”
艾布特坐在座位上没有动弹,只是看着大口吃肉的季布,拿起一旁的红酒来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上,一饮而尽。
他没动,但是对面的季布却忙的不亦乐乎,又是忙着切肉吃肉,又是忙着倒酒喝酒。
“说吧。”
艾布特失去了耐心,捏了捏眉心,从兜里摸出雪茄来用打火机烧着:
“你想跟我怎么合作。”
“华仔。”
季布放下叉子,抽过旁边的口布擦拭着嘴角,冲华仔招了招手。
华仔走上前来,拿出一份早就拟定好的合约来摆在桌子上,而后推到了艾布特的跟前。
“喏。”
季布抿了口红酒放下高脚杯,拿起香烟点上:“先给你看看我的诚意吧,然后咱们再来谈接下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