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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地下研究室的电梯缓缓上升，结束了一天工作的秦风走出电梯，扯开领带正准备上楼洗漱休息，忽然一道声音从他背后的客厅中响起。

“师叔。”

幽幽的嗓音在昏暗空间很突兀，秦风即将踏上台阶的脚步一下子僵住。

扭头，趁着月色一眼看到了坐在沙发中的女孩。

“十一？”

他的语气还有些不确定，没想到这么晚了苏倾城竟然会坐在客厅中等他。

而且，不开灯。

“怎么晚上不睡觉坐在这里？”见苏倾城不再说话，他朝她走去，轻笑打趣：“专门吓我吗？你差点成功了，就方才那浅浅的一声呼唤，若不是师叔心理素质强大，恐怕会被你吓出个好歹来。”

路过墙边的灯光开关时，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

“不用开灯。”

指尖已经触碰到灯的开关，听到女孩淡漠的话语，秦风的动作又戛然而止，眉眼也染上一丝微紧，拧眉朝她看去。

月光将偌大的客厅照得半暗半明，女孩坐在背光的沙发中，令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怎么了？”看到她这样，秦风压下狐疑佯装无恙。

他自认为伪装的很好，可苏倾城还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一丝忐忑和试探，拳心不知不觉间握紧。

“师叔，坐。”她的声音听起来仍旧平和。

秦风听她的指令，径直朝她走去，在她身旁的沙发落座，便也一声不吭地瞧着她。

苏倾城终于抬起了脸。

离得近了，秦风才趁着一点月色看到她的神色，很淡漠，也不知是幻觉还是他心中所想，总感觉女孩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似的。

“师叔，有什么想说的吗？”

在秦风打量她之时，苏倾城浅浅出声唤回了他的思绪。

她这问话让秦风摸不着头脑，失笑一声：“小十一，师叔不太清楚你说的是什么，你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吗？”

苏倾城不禁笑了。

笑声短暂，无端充斥了一种冷意，在清冷寂静的客厅中更是突兀。

“师叔啊，你和他们都跟我说我的精神有问题，一直以来我都深信不疑，稀里糊涂的活着，只认为过去的一年中傅修远于我是深仇大恨，可今天我才得知，我和傅修远的关系竟然还有反面，我想问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的语气柔柔的。

笑意盈盈的看向他。

秦风的脸色在听到她那些话时缓缓僵住，接着，神情一寸寸的阴沉了下去。

“谁告诉你的？”

他明明已经尽力将此事安排好，杜绝了任何让她得知此世记忆的路，为何还是让她察觉到了？

不可以的。

绝对不可以被她知道。

如果让她知道她和傅修远的关系并不是记忆中那般糟糕，甚至她会知道她落到如此地步都是拜他所赐，那他该怎么办？

他必须守住阵地，用坚定的语气说：“小十一，我不管这种事是谁告诉你的，但你要记得，我不会害你，如果是我存了私心要欺骗你，难道我还能联合其他人一起来欺骗你不成？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还有，傅修远对你做的那些事可是真真切切地刻在你的脑海中，难道你连自己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