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他听容琰和云璃说出这件事，就觉得无比荒谬。

因为，他是眼睁睁看着雪儿死在眼前的。

也是他亲手火化了她的尸身，看着她在烈火之中化为灰烬。

结果他们竟然都告诉他，一切都是一场骗局！

怎么可能？

如果这才是真相，那么他成什么了？

天下最蠢最可笑的傻瓜吗？

“师兄，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的确是事实。我们在宗门之时，也遇到过不少怪诞诡奇之事，你应该能明白才是。”

纳兰璟终于听不下去了，“你该不会想说，雪儿是借尸还魂，回来复仇了吧？”

“我不确定，但也不排除这方面的嫌疑。”

“可笑，你是不是忘了我曾跟随师伯习得道法，虽不能登峰造极，但比起尘世那些斩妖除魔的道士也是当仁不让，如果她真的有问题，我岂会看不出来？”

“这……”

萧慕白有些诧异，真不是借尸还魂？

“实话告诉你吧，雪儿和楚含烟是孪生姐妹，这件事容琰想必也已经查出来了，楚含烟此番来燕国的确是为了报仇，但不是为了自己，而是雪儿！”

孪生姐妹？

难怪会长得一模一样！

不对！就算容貌相同，怎么可能连习惯和动作也一模一样？

一定有问题！

“万一……是夺舍呢？”

他刚提出这个猜测，就被对方厉声打断。

“够了！你就算再偏帮着容琰，也不至于编出这种谎话，再怎么说雪儿也是你的师妹，死者已矣，你非要玷污她的清誉，让她在九泉之下魂魄不安吗？”

萧慕白无奈说道：“师兄，你那么聪明，为什么非要在这件事上执迷不悟呢？”

“执迷不悟的是你们！我一定会打败容琰，为雪儿报仇，谁敢阻止就是我的敌人，你要是再掺和其中，别怪我不顾当年同门之情！”

纳兰璟神情狰狞至极，额头青筋暴露，身体都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见他这副样子，对方却发出一声轻笑。

“你笑什么？”

萧慕白一开始只是淡然轻笑，后来变成放声大笑，带着无尽的嘲讽。

“原来这世上真会有这样自欺欺人的人，如果是从前的你，就算再不相信也会在心中留下一个疑影，暗中留意调查。可现在……你到底是真的不信，还是不敢相信呢？”

笑容稍敛，语气却带了几分悲悯。

“其实你一直都在害怕吧！这件事如果是真的，你这几年的仇恨便会成为一个笑话，你所坚持的一切也会化为泡影。最重要的是，你也彻底失去了跟容兄竞争璃儿的资格，再也没有任何借口能够将她夺走了！”

最后一句话宛若一把利刃，狠狠插入纳兰璟的心中。

仿佛最后的底牌被人掀翻，他终于恼羞成怒：“住口，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

“骗得了别人，骗得了自己的心吗？再执迷下去，最后只能伤人伤己！”

纳兰璟狠狠瞪着他，眼底杀机毕露，仿佛酝酿着一场黑色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