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现在盐官知县的上一任,便是好运气的那一个,人家好好的一个七品县令,咣当一下运气从天而降,盐官县升畿县,七品县令水涨船高成了六品,这找谁说理去?
张邵琦没什么背景,家中勉强算是个寒门,考了二十年科举总算是入仕,又熬了十多年,拖了关系才算是得了这个六品知县的实缺。
如今他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也没什么机会大肆升迁了,只盼着这两年做完了这任知县,调派一个闲职等着养老便罢。
对于皇帝出宫巡幸的事儿,他自然知道,可是却也不在意,反正皇帝也转悠不到自己这儿,有什么干系?却不曾想,正在衙门中上差,突然有差人来报,皇帝到盐官县了,就在金牛山下船上岸,最多一天功夫就能到县城。
张邵琦愣了愣,随后叫上轿夫,撒丫子出了衙门,连夜赶往金牛山方向。
皇帝突然到了盐官,若是把握好了那叫机会,若是把握不好,那叫倒霉催!
哪怕是没有升迁的心思,可谁想掉脑袋?现在这皇帝,动辄砍人头,他可不想当个枉死鬼。
所以,第二天赵构醒来的时候,王权便是禀告,盐官知县张邵琦前来迎驾。
对于这张邵琦赵构并没什么印象,更想不起来长什么模样,所以,直到岳孝娥、唐婉两个伺候着赵构吃用完,赵构方才召见他。
“臣权知盐官县事张邵琦,参见陛下!臣迎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看着这胖乎乎的小老头,赵构倒是觉得有趣。
“平身!”
“此地距离盐官县城还有多远?”
“不足四十里,若是急赶一些日落时分便能赶到!”
这金牛山并无什么景致,赵构也没有闲逛的意思,当即便是继续赶路,晚上驻跸盐官。
一路急赶,日落时分总算是进入城中,张邵琦早已经让人在城中收拾了一座小园子作为赵构驻跸之地,赶了一路,赵构也有点儿乏累,便是决定在盐官县歇息一日再行赶路。
吃用之后各自休息无话,第二天早上醒来,洗漱之后,赵构便是在园中闲逛。
这园子虽然不大,却也颇具特色,流水潺潺、假山层叠、绿竹掩映,颇有几分清幽之意。
张邵琦自然是一早就赶过来伴驾,毕竟,他一个小小的知县,也并无特殊之处,在皇帝面前露面的机会着实不算多。
昨夜岳孝娥操劳过度、唐婉半夜难眠,所以二人尽皆起晚了,赵构无聊,便是让胡铨、张邵琦几个陪着自己在后园赏景。
“此处林苑恰好,哪位卿家作一诗赋应景?”
赵构身后,韩世忠扫了一眼,“邦衡诗词俱佳,左右老夫这武夫是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