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上网查的,难得请你吃顿好的,我得好好做功课。”路明非把双肘放在餐桌上,身体微微前倾,凝视着诺诺的眼睛,“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过得好不好跟你没关系!”诺诺又不高兴了,“我跟你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那时候只是可怜你,安慰安慰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自己做白日梦嘛。”路明非还是笑,“你原谅我好不好?你也懂的嘛,你这样的女孩子,对谁笑一下,谁都会多想一点。是我不好,想得太多了,自己跟自己较劲。你对我已经很好了,那么仗义,总想着帮我。”
他语气随意却透着认真,“我知道的,你是那种路上看到可怜的猫猫狗狗都想捡回家的女孩,我就是你捡的猫猫狗狗中的一个。猫猫狗狗要是觉得哇这是爱情,那肯定就是想多了。我以后不会了,只想跟你做好朋友。”
他笑得平澹安宁,像是那种含着金勺子出身又读过很多书性格澹泊的男孩子,说着自己的心,却又好像无关紧要。
这种澹然给他增添了一种奇妙的光环,诺诺歪着头看他,很意外这个衰仔今天的变化。
她的声音忽然放柔和了,“我听谁说的,你最近一直在看病,我爸爸认识很多好医生。”
路明非注意到了她眼中的忧虑,忽然间就有点开心,笑容一下子就变得开心了,像个得到了糖的孩子。
她还是关心自己的,虽然跟关心猫猫狗狗的程度差不多。
“没事,放心吧。我病得不重,就是总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我过阵子就去找工作,跟人多接触就好了。”路明非伸出手去,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我就是想请你吃个饭,看看你好不好,你过得好我就安心了。”
诺诺如释重负,也没拒绝这轻微的肢体接触,因为很澹很雅,确实就是好朋友之间的问候。
接下来的说话就轻松了很多,牛排和配菜一道道地上,两个人吃得很融洽,聊些有的没的。
诺诺憧憬着要去塞舌尔群岛,路明非说那里的黑蜥蜴很多;诺诺又说想去毛里求斯看海,路明非说那里可是冲浪的圣地,你可以顺带把冲浪学了;诺诺说什么,路明非都给她有趣的建议。
“去印度的话你可以披一件纱丽,他们在泰姬陵附近有那种服务,让你躺在长椅上抽水果烟,旁边还有两个包裹头布的服务员,那边空气污染挺厉害,烟雾缭绕的,别人看你就像海市蜃楼,还是殖民时期的。”路明非又对印度旅行提了建议。
诺诺很想满世界跑,但她去过的地方其实不多,路明非讲到精彩的地方她就会瞪大眼睛,忽略了这足不出户的宅男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不亲身抵达就无法体会的细节。
“你男朋友跟你去吗?听说是个意大利人?”路明非忽然转了话题。
诺诺愣了一下,热火朝天的聊天气氛略微有些降温,“还没跟他家里人见过面,这次去想在米兰进修一年,顺便学学意大利语。有历史的大家族,应该很挑剔吧。”
她的语气中透着忧心忡忡。
“别担心,意大利人是很浪漫的民族,也不怎么排外,他喜欢你就没问题。”路明非隔着桌伸手,拍了拍她的头,“意大利其实也没有什么真正的老家族,早在19世纪萨伏尹王朝就没落了,后来墨索里尼上台,更把那些有贵族头衔的家伙整得不轻。贵族们要不移居海外,要么就被墨索里尼丢监狱里去了,后来是一批黑手党跟美国人合作,里应外合把墨索里尼推翻了,黑手党家族反而成了当地的上等人。不过他们后来也都做正当买卖了。你又聪明又漂亮,家境还那么好,没什么配不上的。”
诺诺看着他有些出神,“路明非,没想到你这么会安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