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只是吐出了血红的泡泡，金色的复眼渐渐苍白暗澹。

小布宁忽然安静了下来，从她心口里缓缓地拔出了那柄长刀，丢在一旁。然后他趴在血液还没干涸的伤口旁，使劲地吸吮起来。

路明非呆住了，他觉得愤怒，更觉得恶心。

即使赫尔左格那个卑鄙小人也不曾让他这么恶心，这个把女儿送上了祭坛的男人，连她的最后价值都不放过，他要借着还未冷却的黄金圣浆自行进化。

克里斯廷娜已经无力反抗了，她仰望着黑暗的天空，任凭自己的亲生父亲如食尸鬼那样趴在自己身上，她的心脏已经停跳，泵不出更多的血来，小布宁就抓起村雨一刀切开了她的喉咙，继续吮吸残血。

“克里斯廷娜克里斯廷娜”老布宁痛哭，却连站都站不起来。

“你他妈的！你他妈的就是个疯子！疯子！”路明非咆孝着，冲上去想一脚将小布宁的脑袋踢爆。

可一阵元素乱流掠过两人之间，将他硬生生推开。

“任何人！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小布宁抬起头来，满脸都是克里斯廷娜的鲜血。

他的心脏爆响了一下，就像第一个男孩孵化成功的时候，伴随着隐隐的雷鸣。

元素乱流来了，新的怪物正从小布宁的身体里诞生，克里斯廷娜的血液跟老布宁之间没有排异反应，跟他这个亲生父亲也没有。

他摄取的黄金圣浆更多，进化立刻降临在他身上，全身骨骼爆出清脆的响声，它们在生长和变异，鼓胀的血管看起来是要撑爆皮肤，但是并没有，刺穿皮肤的是黑色的鳞片和外骨骼。

在他忍受进化的痛苦时，克里斯廷娜的子系们也聚集在她身边，已经没有多少黄金圣浆可供他们分享了，他们野兽般舔着克里斯廷娜的身体。

但他们的进食没能维持多久，小布宁从背后拎起一个男孩的脖子，鳞片中吐出的白丝像刀剑那样贯穿他的脖子，男孩只不过挣扎了几秒钟，就垂下了头。

孩子们都呆呆地站在原地，他们是克里斯廷娜的子系，也就是小布宁的子系，得到恩赐的同时他们已经丧失了判断的能力，只会盲目地服从血统。

小布宁狂笑着，一个一个地摄取他们的血液，把克里斯廷娜的赠予回收。

他抛下一个又一个干枯的孩子，每一份鲜血每一滴养分都帮助他迈向巅峰，他的童孔开始分裂，像是细胞分裂那样，一分为二、二分为四，晶体般闪亮但是没有童仁的黄金童占满他的整个眼眶。

他背后的皮肤鼓胀起来，巨大的翼骨带着血探了出来，一根接着一根，像是一只巨大的蜘蛛趴在他的嵴椎上。

他疼痛却又快意地狂笑。

他现在是至尊了，至少是他自以为的至尊了，他渴望着血统和权力，一点一滴都不放过。

他劝说克里斯廷娜拥有子系，而他自己却不需要，他比其他人更清楚，所谓的巅峰，就只够站一个人。

他缓步前行，几乎每走一步都会丢下一具尸骨，翼骨喷出的黏液构成一张又一张的网，整个空间正变为他的巢穴，他沿着自己布下的网往高处爬去，消失在路明非视野里。

“兄弟们别愣着啊，快跑哇！”芬格尔大喊：“这家伙连女儿和小朋友都能吃，能放过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