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保持冷静和战斗力的人不过三五个了,安娜和马克西姆算是其中的中坚力量,大概是好不容易拍来的血清提振了他们的精神。
“我亲爱的马克西姆,一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太惊讶。”布宁说:“听我的指令行动。”
“很荣幸能参观您的收藏,布宁先生,希望它能让我们大吃一惊。”马克西姆把最后的几发子弹填入步枪。
这个时候,路明非踏上了最底层的地面,黑蛇在深槽中不安地吼叫着,吼声在防空洞中引发共鸣,像是四面八方无数古老的灵魂在合唱。
“天呐!”马克西姆和安娜都呆住了。
……
这个时候,苏恩曦正蹑手蹑脚地在地下会议室里摸索。
不知为何,布宁对于服务人员的防备并不森严,也可能是他需要的服务人员太多,来不及一一审核,苏恩曦这种细查起来浑身漏洞的家伙也有机会踏进了这座建筑,只是不被允许进入最终会场。
毕竟也是在莫斯科金融圈混过的人,她说得一口颇为流利的俄语,就端着酒走来走去,四处听人说话。
因为有几分美貌,她还被一位客人骚扰了,然后她想了一下,觉得对方无论身家还是才貌都不够泡自己,就把他引入了角落里的休息室,用高压电击枪给放倒了。
意外发生的时候,客人们只顾自救,根本来不及管那些服务人员。
调酒师和料理师傅这些没有什么战斗力的人,立刻就被冲进来的格鲁乌战士就地枪决了,那些想必是间谍学校招募来的、美貌冷酷的女孩们有过短暂的反抗,可她们的武器被强大的电磁场缴械,根本无法跟穿着屏蔽衣的格鲁乌战士们对抗,很快就纷纷倒在血泊中。
苏恩曦没参加,她第一时间就拿起番茄酱挤了自己一身然后找个角落里躺倒,业务能力熟练得让人心疼。
事实上一般情况下扮死人并不那么容易在屠杀中幸存,因为但凡是屠杀总要有个检查尸体的环节,或者不检查直接补上一枪,但苏恩曦对顾谶一行人的能力很有信心。
果不其然,很快就听到了枪声和爆炸声,应该是客人们跟入侵者交上火了,正要检查尸体的格鲁乌战士们立刻前往支援。
苏恩曦爬起来,给自己倒了杯琴酒,喝下去定了定神。
想要逃出去并非易事,鬼知道有多少特种兵在周围晃悠,而她委实是个文职干部。跑去跟零汇合也不算一个很好的选择,那等于自己跑去了战场的正中央。
不过她倒也不担心零的安全,即使妹子的心智不太稳定,有某个家伙守着,应该没有太大危险。
她自己也受了点磁场的影响,总是不自觉地回想起自己的老板来,喝着酒就觉得又回到了丽晶酒店的顶楼,那个半身浴血的人举着透明的玻璃杯子,血沿着手腕滴进杯中。
他喝着血红色的酒眺望远方的海浪,又安静又孤单的模样。
“真是迷惑人啊。”苏恩曦叹了口气。
在对老板的态度上,她跟酒德麻衣和零都不一样,既不是为老板效死的忍者也不是老板的贴身小棉袄,她觉得自己跟老板之间是合作的关系。
简单地说,她是来打工的,她和老板之间是互相需要的关系,某一天契约完成,她立马就拎包单飞。
只是卷进老板的事情里太久了,想到有一天单飞了孤零零的,就又有点舍不得。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孤单,有时候你宁可跟一群你认可的家伙当亡命天涯的混蛋,也不愿寂寞而安全。
人就是这么矫情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