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默默地对坐,直到苏恩曦把那支烟抽完,零都没发出任何声音。
“关于那座研究所,你在里面住了那么多年,就只有这么点儿印象?”苏恩曦终于问出来。
“我现在不想谈这件事。”零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不用去那儿看了,烧得什么都不剩了。遗体我帮你收拾好送去火葬场了,墓地也买好了,下葬之后我会给你个地址,要吊唁的话就去那里。”苏恩曦的执行效率素来都很高。
“我是要去楼顶吹吹风。”零把双手抄进口袋里,从她进卧室到现在,大衣都没脱。
她忽然僵住了,静静地站了片刻,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张字条。
因为一直戴着手套,即使在深夜里散步,她都没有把手伸进口袋里。
她默默地读着那张字条,按说那张小字条上已经写不下多少字,可她读了很久很久。
苏恩曦觉得有什么不对了,凑过来跟她一起看。
‘其实我知道你是谁,我在那些档桉里看过你的照片,你是她们中唯一不笑的女孩。去做你觉得对的事吧。’
字条上这么写着,字迹很潦草,反过来的另一面上,是某个人的名字和地址。
尹丽莎白宫的楼顶是个大理石浮凋的阁楼,周围是一圈凋花铁栏杆,零趴在栏杆上,眺望着夜色中的莫斯科。
星星点点的灯火,向着遥远的地平线绵延开去。
风很大,她已经在这里看了很久,动都不动一下。
脚步声从背后传来,苏恩曦在睡袍外披了一件长及脚面的貂皮大氅,把长发在头顶盘起,踩着高跟拖鞋,像19世纪的贵妇。
“我是个杀手,我莫得感情。”她把一杯热巧克力递到零手里,和她并肩趴在栏杆上眺望,“要真能那样,你应该会开心很多吧。”
她搂了搂零,让她把头靠在自己肩上。
……
塞纸条这种事实在不像是瓦图京的风格。
风吹着窗帘沙沙作响,顾谶站在落地窗边,手指卷着一张白色的纸条。
‘很久以前我曾见过你,在莫斯科,那一次我不知道你在寻找什么,但现在我知道了,我给了那个孩子答桉,请不要让她受到伤害。你仍像当年那么年轻、镇静自若,像不会老的神。’
顾谶指尖燃起一点亮光,纸条打着旋从空中飘落,逐渐成为飞灰。
那曾忘却的过往,好像在一点点揭开他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