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着胸脯,大包大揽的模样就像一只看到蜂窝后傻憨憨的狗熊。
夏弥莞尔,“那就麻烦师兄了。”
芬格尔眼睛又是一亮,“这个称呼好啊,我怎么感觉这么亲切呢!”
凯撒不由抚了抚额,随后把这货拖到一边去了。
“我想我们还是先去看看那个幸存者吧。”弗罗斯特正色道。
他刚才也跟冯·施耐德聊了几句,知道了那处地井,以及那些被瞬间冻死的人。当然,还有那个侥幸活命的幸存者。
……
夏弥跟着卡塞尔学院的一行人赶到的时候,那个看起来更像屠夫的跟船医生,正擦着手从医疗舱里出来。
“孩子醒了?”阿巴斯问道。
“晕过去只是因为低血糖,补充点葡萄糖就醒过来了。”跟船医生说道:“体检也做完了,物理指标都很正常,就是受了点辐射,不过也不严重。毕竟时期的德国人,还没能提炼出高纯度的放射物。”
“物理指标都很正常的意思是?”凯撒敏锐地觉察到,医生用了一个拗口的说法。
医生把医疗舱的门推开一道细缝,夏弥随着凯撒等人从那道缝隙里看进去。
医疗舱中间是个钢化玻璃搭建的无菌室,大概是紧急情况下做手术用的。无菌室里亮着血红色的灯,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蜷缩着小小的人形。
她披着一头漆黑的长发,目光呆滞地看向无菌室的一个角落,但分明那个角落里什么都没有。
她的眼睛大得有些夸张,睁着眼一动不动,像个受了惊吓的木偶娃娃。同时她的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枚手榴弹。
“是个女孩子?”凯撒惊讶不已。
阿巴斯也同样惊讶,虽然他曾紧紧地抱住那个孩子,却都没感觉到那其实是个女孩。
她穿着皮毛衣服,脸上蒙着厚厚的油污,更像是一只泥浆里蹦出来的小猴子。
“没洗澡之前,我也以为是个小男孩。”医生说道:“洗干净了才知道是个女孩,大概十二三岁。”
“谁给她洗的澡?”夏弥看向医生。
“她自己洗的!我只是给她准备了热水,把她关到浴室里去了,我也是有女儿的人!”医生赶紧解释,不知为何,这一刹触及到对方的眼睛,他心里总没来由地发冷。
夏弥移开了视线。
凯撒心里也饶过了这个粗犷的跟船医生,“你说她物理指标都很正常,意思是精神指标不正常?”
“应激性精神障碍。”医生低声道:“十几岁的小女孩,有过那种可怕的经历,很难不留下心理创伤。”
“难怪她一见我们就跑。”凯撒叹了口气,“连人类都无法相信了吧?”
“高度兴奋和警觉,伴随或轻或重的幻觉。在她的认知里,我们可能和那些野兽没有区别。”医生指了指小姑娘手里紧攥的手榴弹,“所以我给了她那玩意儿,当作安抚物。爆炸部分已经拆掉了,不会炸,但你凑过去她就会拉弦。”
凯撒沉默了很久,“真可怜,能相信的只剩下手榴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