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惊慌之中,哪怕是当初在三峡水底面对诺顿的龙王体,或者在曰本海域面对数以万计的尸守和鬼齿龙蝰,都没有这么惊恐过。
因为这一次顾谶不在他身边,那个总是能将不利的局势逆转,带领同行成员化险为夷的男人不见了,像是从未出现过那样。
他第一时间冲出了心理咨询室,跑向顾谶的单人公寓,可他推开门看到的是落满灰尘的房间,公寓管理员说这一栋公寓还没有人入住。
他又拿出手机登录诺玛的后台,以他S级的权限搜索学籍档案,但他既没找到‘楚子航’也没找到‘顾谶’,而且学院里的确没有开设社会实践学这一门学科。
他冥思苦想,最后好不容易想起了楚子航的学号,那个学号确实是存在的,但学号的拥有者是阿卜杜拉·阿巴斯。
路明非机械性地走到了楚子航的宿舍,里面有两个三年级生正在玩牌,看见他后非常欣喜,一通蓬荜生辉之类的马屁乱拍。
路明非木然道:“你们什么时候搬进这间宿舍的?这里原来住的人是谁?”
两个学生茫然相视,“我们在这里住了半年了,之前这里是空着的啊。”
守夜人讨论区里既不存在‘村雨’也不存在‘Od7’这个ID,执行部的任务记录里也没有他们,连一张照片也没有找到。
最后连冯·施耐德教授都被惊动了,他沉思良久,摇头道:“我对你所说的这一切完全没有印象,我已经多年没有亲自辅导任何学生了,脑海里也没有叫楚子航的学生。而且学院不会轻易聘请来路不明的教员,我和你之间,必然有一个人的记忆出了问题。如果其他人都和我的记忆一致,只有你的记忆不一样,那你最好去找富山雅史教员咨询一下。”
路明非当然不会再去找富山雅史,因为他很清楚这家伙的专长是洗脑,之前那老小子就有这个准备了。
洗脑之后就绝对不会泄密,依旧活得快乐茁壮。
“对了,我想起来了,顾谶是走的加图索家族弗罗斯特的路子!”路明非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样,嘶哑道:“请帮我联系他,拜托了!”
冯·施耐德点点头,依言照办。
他向来如此,对学员严厉又爱护,像眼下这种情况,只要能帮到路明非,别说是联络弗罗斯特,就算是给美国总统打电话他都没二话。
电话接通了,路明非直接说明了来意,包括他曾听顾谶提起过的所有跟加图索家族之间的事情。
“很抱歉,我想你应该是搞错了。”弗罗斯特一板一眼道:“我从未去过你说的那个中国城市,更不会认识这样一个做红酒生意的人,你知道的,我有自己的酒庄。”
“这是酒庄的问题吗?!”路明非一拳捶在桌子上,“他是顾谶啊,你们两个不是忘年交吗?你还专程来学院看过他!”
弗罗斯特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在等他平复情绪,然后在听筒里粗重的呼吸声中,平静道:“我已经有三年没去过卡塞尔学院了。”
路明非张了张嘴。
电话挂断了,冯·施耐德看着眼前这个冉冉升起的执行部新星,没有丝毫不耐烦,遇到问题就该解决问题才对。
路明非使劲搓了搓脸,他觉得很不好,这种感觉就像当初自己斩断过去,远渡重洋来美国一样。
很无助,自己抛弃了过去,所以这个世界也抛弃了自己。
妈的,这世界绝对是出大问题了!路明非在心里怒骂。
……
夜深人静,路明非摇摇晃晃地走在林间小路上,抱着胳膊,形单影只。
只不过这个时间段是逛守夜人论坛的时候,黑乎乎的没几个人在外头闲逛,所以也没人认出这个一副挨了巴掌的败狗模样的家伙,就是学院如今的中流砥柱、人气之星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