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果真谁都猜不到自己的结局。”
飞艇坠落的那一刻,耳机里传来芬格尔的声音。
飞艇中的氢气熊熊燃烧,像是一朵在夜空中忽然盛开的花。
果然是废柴,连遗言都毫无用处。
路明非觉得浑身上下无处不痛,他的牙关咯咯作响,痛到牙髓里面去了。
顾谶和楚子航他们同样沉默,凯撒甚至默默压低枪口,朝着或许是飞艇坠落的方向低头致意,好像是在缅怀曾经作为新闻部部长的芬格尔为秘党所做的贡献,以及最后的付出,也遗憾他不能见到光辉的未来了。
硬式飞艇擦着东京塔掠过,王将在那个瞬间奋身一跃抓住了悬梯。
这个变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源稚生冲到栏杆边的时候,硬式飞艇已经远去了,王将一手捂着脖子上的伤口,一手死死地抓着悬梯。
他伤痕累累,但还没有输。
源稚生返身冲进电梯,回来的时候提着两支冲锋手枪。
他对准硬式飞艇的气囊连续开枪,每颗子弹都在气囊上制造出洞口,但飞艇还是平稳地飞行,完全没有下坠的迹象。
硬式飞艇里有骨架支撑,就算气囊出现轻微破损也只是漏气,几个弹孔根本不算什么。
而气囊里填充的很可能是氦气而不是氢气,不会有中弹起火的风险,以他们手中的武器想要击中王将完全没可能。
这时,远比冲锋手枪凶猛的武器在远处的楼顶上轰响,弹壳从枪机中跳了出来,带着灿烂的火光,一枚高速旋转的钢芯弹穿越几百米的雨幕,贯穿了王将的小腹。
王将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差点就从悬梯上坠落,但还是死死地抓住了梯子。
这是路明非开的枪,他的距离更远,但他的武器是一支轻型狙击步枪,红外线瞄准镜中王将的身影很清晰。
可也仅限于此了,轻型狙击步枪的杀伤力有限,如果是一把重狙的话,刚刚那一枪就已经打碎了王将的半个身体。
路明非愤怒着,难过着,他连续地射击。
王将吊在悬梯下面,像是摇摇欲坠的风筝,子弹一颗颗贴着他的身体擦过,但路明非再没能打出第一枪那么精准的射击。
距离太远了,已经到了这支枪的极限射程,大雨影响了子弹的精度,王将吊在悬梯上时刻不停地摆动。
越是打不中,路明非越急躁,手开始颤抖,脑神经也抽紧着痛。他心想在这个死局里都杀不了王将,那未来天涯海角,他还能去哪里杀他呢?
“冷静点,我们还有一个人。”顾谶站在窗边,看着远去的飞艇。
“什么?”路明非一愣。
“看来就算所有人都忘记了我,但还有教员记得我,琉璃感到很荣幸,也很开心。”耳机里,忽然传来消失已久的风间琉璃的声音,隐隐含笑,隐隐悲伤。
“这个娘炮!”凯撒低声。
“这是我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我不知道下一个机会在哪里,所以我一定要抓住,一定要杀了他。”风间琉璃像是没有听到他的怨怼,他的声音安静从容,仿佛站在高天之上,是绝世的歌舞伎者,绝世的冷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