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手猛地提把,摩托车带着疾风腾空而起,直冲大厅里的顾谶等人。
这个怪叫的暴走族显然接受过一定的刀术训练,在空中俯身劈斩,是骑兵刀术中的‘跳马刀’。
他刀斩顾谶的同时用摩托车撞向楚子航,摩托车和人加起来得有几百公斤重,被撞到必然骨折。
楚子航稍微侧身,伴随着铿然的脆声,村雨雪亮的刀身已然出鞘。黑色长刀自下而上挑起,他随手挥出了曰本刀术中的‘逆袈裟’。
暴走族的刀连同前轮瞬间裂开,摩托车像是失蹄的马那样轰然坠地,早已等待多时的凯撒轻喝一声,凌空一记膝击撞在那名暴走族的小腹上,直把他踢飞到四五米外。
他们都是卡塞尔学院里的佼佼者,是能独当一面的执行专员,更是放在世界混血种群体中也举足轻重的两大社团的会长,他们的骄傲当然不允许他们一直被教员庇护。
两人相视一眼,又移开视线,彼此没说话,却都看懂了对方眼底的傲然。
顾谶看着护法一般在前方左右的两人,只好给他们体恤师长的行为点个赞。
更多的摩托车冲了进来,那些男孩们狂笑着在头顶旋转长刀,使劲拧着油门,让引擎放肆地吼叫。
他们一直这样桀骜不驯,高奏着重金属乐而来,车后座上载着利刃,他们是真正做过恶事的人,不惜别人命的家伙往往也不太看重自己的命。新
而警察不敢对他们开枪,只会躲在警车的门后对他们大声喊话,因为他们是年轻人,年轻人做点坏事就该被社会原谅。
可今天迎接他们的是绝对的暴力。
……
凯撒无奈地耸了耸肩,他手里还有一把双管猎枪,对于他和楚子航这样的人来说,握住了武器就等于握住了死神的镰刀,这些不要命的暴走小子只是往刀口上撞。
所以,他选择让专业人士处理眼下的问题。
楚子航显然也是同样的打算,两人默契地走到了顾谶身边,虽然不说话,但再明示不过了。
顾谶揉了揉眼眶,在那些轰鸣的摩托车撞过来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金色的光芒璀璨如破晓,太阳初升扫清阴霾。
大厅被重新照亮,他是唯一的光。
言灵·森罗万象!
(用眼睛控制对方的精神,把自己脑海中所想写入对方的脑海,可以诱导甚至强迫目标看到任何景象,引发恐怖。)
那些怪叫着驾车冲来的暴走族发出更为惨烈的叫声,如同见鬼一般惊恐,他们从疾驰的摩托车上坠落,有的直接连车掀翻,他们在地上翻滚,无人驾驶的机车四下乱撞,大厅里乱作一团。
“精神言灵?”凯撒忽然道。
楚子航看着地上那些抱着头或抽搐或翻滚的暴走族,无一例外,这些人都在痛苦地嚎叫,仿佛正在经历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而那必将是地狱般惨烈的景象。
“真恐怖啊。”他轻声道。
或许是在说白王血裔所掌握的‘精神’属性言灵,这种无声无息致人发疯的手段,也或许是在说其他。
凯撒说:“我现在对你越来越好奇了。”也越来越觉得可怕。
他听说过有人能同时拥有两种言灵,但那必然是经过了基因改造或参加了某种实验计划。而一想到身边这个男人与他叔叔弗罗斯特关系匪浅,他难免就对那个好像一眼就能看透的斗羊叔叔,以及对自己来说透明的家族感到陌生。
但不过还好,无论对方藏有多少秘密,起码从目前来看,他们都还在同一阵营。
“好了,现在是时候叫上路明非”凯撒威震天式的战术撤退还没说完,旁边的墙壁就坍塌了,一辆四米高的大型铲车轰鸣着冲破灰尘!
它是以三四十公里的时速猛撞过来的,巨大的挖掘铲高举在空中,铁齿被砂石磨得雪亮,车灯刺目。
被打断的凯撒暗骂一声,二话不说就端起了双管猎枪开火。
但驾驶室被高高举起的挖掘铲挡住了,子弹在挖掘铲上溅出密集的火花,这种铅丸根本别想打穿这种巨型机械。
猎枪、伯莱塔、挖掘铲车,暴走族祭出了越来越危险的装备,这是一场策划过的进攻,绝非黑帮仇杀那么简单。
铲车喷着滚滚黑烟冲了过来,其后响起了密集的枪声,那些暴走族显然是借助铲车开道,他们进行扫荡斩首。
下一秒,楚子航就从一旁倏然跃出,迎着高举的挖掘铲和呼啸而过的流弹。
‘君焰’爆发,赤红的光芒将他包裹,流弹在高温下熔解,而他撞碎了驾驶室的挡风玻璃,一记肘击便将驾驶员打晕。
“漂亮!”凯撒吹了个口哨。
庞然大物轰然转向,直接朝那些还没搞懂情况的暴走族冲去。
鬼哭狼嚎声掩过了枪声,这些之前还耀武扬威的暴走族,就像风景区挨揍的猢狲那样成群溃散。
带着湿气的风从倒塌的墙外吹来,完全不见雷鸣电闪,倾盆大雨忽然就降了下来。
顾谶走了出去,站在潲雨的墙下,鞋面上水珠不停溅落。
楼上,路明非跟麻生真也小心凑到窗边,扒开一条缝隙往下看。
暴雨滂沱,零零散散的瘦小男孩端着猎枪站在空地上,浑不似初始那般张扬,反倒像淋雨的猴子。
其中有一个长了一张猴脸的瘦小男子,盘膝坐在一辆厢式货车的车顶,戴着墨镜,穿着滑稽的彩条西装,手里拿着一把短管猎枪,正与铲车驾驶室里目光冷酷的楚子航对视。
只不过他很快就败下阵来,就算楚子航戴着美瞳,也少有人能在他凛然凌厉的目光下坚持数秒。
“真不愧是最精锐的小队啊。”猴脸男人感慨道。
他们的确按照某个人的吩咐发动了一场进攻,甚至配备了在这种进攻中最方便有效的火力,可现在呢?赤备的兄弟们或死或伤,现在大厅里还有不知为何被吓傻了的人在哭爹喊娘。
他们包括那个给他下达命令的人,都低估了这群年轻人,或者说,是那个静静擦拭着眼镜,全然没往这边看一眼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