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的攻势已经整整半日,到夜里终于鸣金收兵。
沅州城中,将士们抓紧时间休息,这一战下来,沅州城除了最初那两千百骑兵和五百天威军外,伤亡并不大,仅有百余人被清军的炮弹击中,数十人在与清军的白刃战中受伤。城墙也依旧坚挺,没有受到过多损害。
沅州城内,帅府中的气氛紧张而凝重。孙可望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目光扫过每一位将领。城中武将分列两侧,有的面带疲惫,有的则带着几分忧虑。经过一天激战,尽管沅州城依然坚固,但每个人的心中都清楚,这场战斗远未结束。
孙可望首先打破沉默:“今日之战,全赖将士们英勇,沅州城得以保全。然而,清军的攻势凶猛,吾等必须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
程万里站起身:“秦王,今日清军炮火虽然猛烈,但我军火炮也毫不逊色。只要我们保持警惕,加强防守,沅州城定能守住。”
冯双礼接着说:“程将军说得对,今日我军火枪队表现尤为出色,清军未能接近城墙便已损失惨重。不过,洪承畴的车轮战策略也让我们不得不防。清军势大,末将建议四门分守,秦王居中调度。”
孙可望摇摇头:“孤岂能越俎代庖,理应由兴国公居中调度,孤愿守一门,听候差遣。”
冯双礼这样说也只是客套之辞,他当下不再推辞,直接下令。他命麾下总兵张天运、龚毅、夏铭义分守东、西、北三门,孙可望守压力最小的南门。
冯双礼说道:“沅州百姓安危全赖诸位,人在城在!”
“人在城在!”众人回道。
夜色深沉如墨,沅州城的灯火在漆黑的夜幕中摇曳生辉,宛如狂风暴雨中的一叶孤舟,似乎随时都可能被吞噬。
经过一日的鏖战,士兵们异常疲惫,他们紧紧拥抱着手中的兵器,身披战袍,和衣而眠,随时准备迎接清军的再次来袭。
在帅府深处,冯双礼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按常理,沅州城的防御固若金汤,即便洪承畴倾尽全力发起攻击,凭借这坚固的城墙和城内充足的粮草,至少也能坚守三个多月。他难道不怕白文选领军从宝庆顺流而下,直捣常德,切断他的退路?
除非,洪承畴另有计策。
难道是满清又增派了八旗精兵?还是三蕃之中的某位已经抵达湖广?但是,这样大规模的军事行动,特工部理应有所察觉,怎可能无声无息?
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洪承畴打算孤注一掷,直接攻向贵阳!
冯双礼翻身下床,步出帅府,仰望星空。夜色中的星辰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而他需要的,是答案。他召来亲信,低声吩咐:“立刻加强四门的警戒,同时派人密切监视清军动向。另外,传我命令,加强与宝庆的联络,确保消息畅通。”
孙可望站在南门,远眺着涛涛沅水,心中一片宁静。
宝庆城内,众人已经入睡,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打破了夜的宁静。守城将士警觉地望向声音来源,只见一骑快马从夜色中疾驰而来,马上的骑士显然是经过了长途跋涉,满身尘土。他冲到城下,高声呼喊:“急报!急报!”
守城将领迅速下令放他进城,骑士一进入城门,便跳下马背,气喘吁吁地递上一封急报。士兵不敢耽搁,连忙送到白文选的帅帐中,白文选接过信件,展开一看,脸色骤变。
信中写道:“沅州告急,清军大举来犯,洪承畴亲率五万大军攻城,秦王尚在城中,形势危急,请立即增援。”
白文选斟酌片刻,立即下令:“传令全军,准备迎战。同时,派人火速前往沅州,告知兴国公,我军将尽快派兵增援。”
整个宝庆大营迅速行动,士兵们从睡梦中惊醒,迅速集结,准备出发。